500萬人次的民夫是怎麼被動員起來的?1949年1月10日淮海戰役結束
薩沙歷史上的今天。
作者:薩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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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0萬人次的民夫是怎麼被動員起來的?1949年1月10日:淮海戰役結束。
今天我們說說淮海戰役的民夫問題。
大家看過電影《活着》嗎?
富貴和春生是以唱皮影戲爲生的社會底層民衆,在外地做生意時被國軍抓了民夫。
他們被迫跟着軍隊做苦力活,抬大炮、扛箱子,非常辛苦,還要冒着槍林彈雨。
電影是淮海戰役後期,應該是杜聿明大軍被包圍在陳官莊前後的事情。
國軍就要全面失敗,大量士兵和民夫逃亡,又有大量後勤物資需要運輸,軍隊就開始到處亂抓壯丁湊數。
有趣的是,稍後國軍被解放軍全殲,富貴和春生則暫時沒有返回原籍,而是繼續留下爲解放軍做民夫。未婚的春生,稍後參加解放軍成爲汽車兵。
可見,解放軍同樣缺少民夫。
很多人不理解戰時的民夫是什麼?
就民國時期來說,民夫對於一支軍隊非常重要。
大將粟裕指出南昌起義後軍隊戰鬥力下降嚴重,就提到一個要點:民夫基本跑光,行李擔子和擔架都要士兵自己去抬。一副擔架要三個兵負責,兩個人抬着,一個人負責輪換。爲啥要一個人輪換?單靠兩個人一直抬着百十斤長距離趕路,人是受不了的。這樣一來,一副擔架就讓三個兵不能作戰。一個班裏只要有一兩個士兵受傷躺在擔架上,就有半個班的戰士不能作戰。這讓本來兵力就少的紅軍,更是捉襟見肘。
同樣道理,紅軍從來很重視民夫,尤其是長距離轉戰時更是要準備大量民夫。
中央紅軍長征時,正規軍兵力爲8萬6000多人,而民夫有接近3萬人。蔣介石和當時各地軍閥,都將長征的中央紅軍稱爲10萬人,這就是算上了民夫。
爲什麼要這麼多民夫?將近9萬人紅軍作戰部隊,一天就喫掉上千擔稻穀的米。部隊從長遠打算至少要準備10天的行軍口糧,那麼光是糧食擔子就在1萬擔以上,需要大量民夫。
另外,中央蘇區還有很多戰略物資:長征開始,中央決定所有可以搬走的東西都要帶走,包括織布機、鉛印機、印鈔機、X光機,還有紅軍總部儲備的銀元、大米、鹽巴、藥品、通訊器材等,加上槍支彈藥共整理出4000副擔子。
單單這1萬多副擔子,就需要上萬民夫隨軍作戰。
中央紅軍的老區之一的于都縣,有1萬多男人蔘軍,還有1萬多民夫參加運輸隊、擔架隊,跟隨紅軍長征。看看,于都的民夫數量同士兵差不多了。
當時選擇18歲到28歲的男性成爲作戰部隊士兵,年齡偏小或者偏大的男人被認爲不太適合打仗,就編入民夫隊伍。
民夫通常不被當作軍人,他們不做軍事訓練,對他們的紀律要求也比較低。
即便是紅軍的民夫也有很多人覺悟不高,只是被徵集而來的普通農民。他們有着嚴重的“老婆孩子熱炕頭”的思想,不願意打仗尤其不願意遠離老家打仗。
紅軍長征初期,曾經連續突破三道封鎖線,結果第一道封鎖線損失3700餘人;突破第二道封鎖線損失9700餘人;突破第三道封鎖線損失8700餘人,共計減員2.2萬人。
古怪的是,紅軍只在突破第一道封鎖線時,因爲溝通不利,同廣東軍閥陳濟棠的部隊交火,損失也不大。
陳濟棠同紅軍達成協議後,是主動放紅軍離開自己地盤,雙方沒有交火。
那麼,爲什麼解放軍會損失2萬多人?
主要是因爲開小差:陳伯鈞在11月6日的長征日記中寫道“昨日各部逃亡現象極爲嚴重,特別是三十八團有兩名竟拖槍投敵。昨晚由陳雲同志負責檢查了一下,認爲這種現象發生來源,主要是。第一,政治動員不夠;第二,反對反革命鬥爭不深入,特派員工作及政治機關對肅反工作的領導均差;第三,連隊支部工作不健全……”
相對於士兵逃亡來說,民夫逃亡數量更多。
突破第四道封鎖線,也就是湘江會戰損失3萬人後,紅軍民夫基本跑光了,餘下的民夫大多被編入作戰部隊。
對於民夫的逃亡,負責後勤工作的邱會作有不同的看法。
邱會作認爲,民夫固然思想覺悟不高,他們的工作過於辛苦也是逃亡的重要原因。
這些民夫要挑着幾十斤的重擔,跟隨軍隊在山地叢林快速行軍。在這種道路上行軍,就算負重比較輕的步兵也夠喝一壺的。這些民夫負重很大,喫的又差,往往每天只能睡三四個小時,苦不堪言。
紅軍突破第三道封鎖線時,民夫已跟隨軍隊長達1個月。而民夫本來就是身體較差的男性,這麼熬上1個月很多人是受不了的。
寫到這裏,大家應該知道民夫對於軍隊的重要性。
民國時代各路軍閥包括一些國軍部隊,都採用強行徵召民夫的方式解決這個問題。
軍閥混戰時期,爲什麼軍隊過境時村子裏的男人都跑了,只留下老幼婦孺?
在我們看來,如果是害怕軍隊禍害村子,那麼婦女顯然更爲危險,男人至少不會被強姦吧?
爲什麼男人逃走只留下婦女和老人?
就是怕軍隊抓民夫。
軍閥軍隊會強行進村子抓走男人作爲民夫,這些民夫多九死一生,過得日子也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日寇同樣抓民夫,手段則兇殘狠毒十倍。我們看看老兵東史郎的記錄:好不容易徵用(日本人強拉民夫的委婉說法)了六個中國當地人,我們決定讓他們扛彈藥。其中一個是七十多歲的患了中風的老人,走路搖搖晃晃,看上去起不了任何作用,很可憐,但這時不是同情的時候。這樣的病人扛着別國軍隊的沉重彈藥,被迫跟着別人在黑暗的洪水中行走,而且還不知走到哪兒纔是盡頭。這是戰敗國民衆的悲慘可憐之處。
老人摔倒了好幾次,求我們放了他,但我們堅決不聽。他終於癱在地上,一動不動地哭了起來。我們對他又打又踢之後,又像神一樣命令他背起了揹包。本該讓他扛彈藥的,由於他是病人,就讓他背了個揹包。我們爲他找來了一根柺杖,不是因爲同情他,而是爲了防止他中途死掉或者不堪痛苦而倒下。從他的病勢來看,估計他會死在洪水氾濫的、漫長的跋涉途中。我們爲什麼如此慘無人道呢?這是因爲對巨大痛苦的厭惡使我們漠視了人道,再加上扛過一次揹包和彈藥,我們自身也難保了。呀,老人被刺中了。刺殺老人的那個士兵真是一個太狠毒的士兵。老人嗚嗚地呻吟,他以自己的鮮血噴出了自己鮮紅的老命,同時噴出了想使之存活的孩子的紅色生命。
當然,中國軍閥部隊不像日寇那麼兇惡,不會隨便殺害民夫,卻也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老電影《新英雄兒女》中,河北軍閥強行了一些當地民夫來挖戰壕,由士兵負責監督。民夫動作稍慢就會被鞭子抽打,即便民夫患病也被強行命令工作。
解放戰爭的林彪認爲東北國軍美械部隊戰鬥力強,軍紀嚴明,特別指出:國民黨美械部隊大多不會強行抓民夫,徵召民夫會付錢,但強行抓夫現象始終存在。
扯遠了,我們看看淮海戰役的民夫。
淮海戰役中,解放軍後期已經增加到70多萬規模,而不是電影上說的60萬。
這麼多人的喫喝拉撒,還有鉅額的彈藥供應,都需要大量的民夫進行運輸。
在之前圍攻10萬國軍的濟南戰役,即便32萬解放軍佔據絕對優勢,山東解放區也動員了民工50萬人,小車18000多輛,擔架14000多副,供應了充足的糧食、蔬菜、草料和其他軍需物資,爲戰役的勝利作出巨大貢獻。
即便如此,戰役的民夫工作仍然出了一些問題:濟南戰役的支前還是較爲成功的。不過在濟南戰役因民工待遇低,發市秤二斤半毛糧,不夠喫,普遍餓肚子,賣衣服、用具或偷羣衆的東西喫;農民狹隘地域觀念的影響,再加上支前民工生活保障不好,支前民工因爲生活條件差犯羣衆紀律現象時有發生,甚至支前民工與新解放區羣衆發生械鬥。
吸取了濟南戰役的經驗,淮海戰役的民夫工作就做得更好。
後來統計,淮海戰役使用了高達500萬人次的民夫:以淮海戰役爲例,中共華東和中原野戰軍在東起江蘇海州,西至河南商丘,南起安徽淮河,北至山東臨城,東西寬350餘公里,南北長250餘公里,數萬平方公里的地域上,進行了長達兩個月的戰役,共有作戰部隊和民工等計150萬人及軍用馬匹需要供應糧食及馬料。解放軍日均消耗糧食及馬料350萬到500萬斤,加上大量的武器彈藥補給,後勤供應創下中共部隊有史以來之最。
爲此,中共動員了華東、中原、華北區的543萬民工(其中隨軍常備民工22萬人,二線轉運民工130萬人,臨時民工391萬人),21萬副擔架,88萬輛大小車,35萬副挑子,77萬頭牲畜,8500餘艘民船,共計運送糧食96000萬斤,將前線11萬名傷員轉運後方。
1951年2月陳毅在南京會見蘇聯駐華大使尤金,談起淮海戰役的勝利時說:“支前民工達500萬,遍地是運糧食、運彈藥、抬傷員的羣衆,這是我們真正的優勢。人民羣衆用小車、扁擔保證了部隊作戰。”淮海戰役是一場真正的人民戰爭,正如毛澤東所說“戰爭的偉力之最深厚的根源,存在於民衆之中。”
這些民夫的工作是非常繁瑣和艱苦的!
首先,從解放區將糧食彈藥運輸到前線,必須設置大量中轉站點,也就是民站:淮海戰役發起之前,山東解放區就開始了緊張的籌備工作。10月25日,華東支前委員會發布了關於轉運傷員和設立民站的決定,組織了四條轉運傷員的幹線,每30裏設一小站,60裏設一大站。每個縱隊配備隨軍擔架500副,每副配民工5人,還有機動擔架7500副以供急需。各縣都在交通要道上設立民站,供運輸糧食物資的民工編組和往來休息。以承受任務最大的山東魯中南分區爲例,各縣民工們先用小車將糧食運到泰安火車站,由火車運到兗州;再用小車運到濟寧;裝船經運河運到韓莊,再用小車分別運送到各縱隊。
淮海戰役第一階段後勤供應分工是山東負責北線部隊,華中負責南線部隊。據11月27日華中工委向華東局的報告,淮海地區已運送糧食2000萬斤,江淮地區運送3500萬斤,而負擔南線部隊和民工用糧,尚有1600萬斤的缺口,需要就地籌借。到淮海戰役第二階段,山東糧食運輸一時上不來,華中解放區的壓力明顯增加。
這裏就要說說解放軍的民夫了。
民夫分爲三種:一線隨軍常備民工,每期三個月;線轉運民工每期一到三個月;後方臨時民工每期一個月。民工以縣、區、鄉爲單位,按軍隊編制爲團、營、連,由各級幹部帶隊。
一般情況下,一線隨軍民工約佔民工總數的10%左右,每個縱隊大約配備3500人和擔架、挑子各500副,二線常備民工約佔20%左右,三線臨時民工約佔70%左右。
一線民工需要遠遠離開家,跟隨解放軍作戰部隊到前線。
二線民工雖要離開家,卻不需要到前線,最多隻是到二三線的補給中心。
三線民工不離開家,主要在村子附近做一些工作。
顯然,最爲辛苦也最危險的,就是22萬的隨軍常備民工。
他們需要跟隨部隊前進,要將糧食彈藥運到最前線,將解放軍傷員從最前線抬下來,不但非常辛苦還會有傷亡。
當時報道宣傳支前模範孫永海這麼寫:沂山擔架團的民工孫永海是個翻身貧農,支前積極性很高。剛出來不久,父親去世,家裏來信催他回去,他表示不完成任務絕不回去,感動了其他民工。他冬天趟過冰河抬傷員,爬山跌出了血,一聲不吭。休息時照顧傷員大小便、喝水,把自己隨身帶的狗皮給傷員蓋。一次部隊急需擔架運傷員,他一晚上抬了三次。孫永海被評爲一等功臣,並在永城火線上入黨。像孫永海這樣的先進事蹟在沂山擔架團還很多,在蕭縣青龍集火線搶救傷員時,戰鬥進行得很激烈。一些民工被炮火嚇得不敢走路,李苑典大聲說“俺不怕,順着戰壕走沒有關係,誰跟俺去!”在他帶領下,當時就有兩副擔架跟了上去。在戰爭中考驗出來的積極分子,在支前工作中起到了核心骨幹的作用。
電影《活着》中,爲什麼出身於地主家庭少爺的富貴,在後來歷次運動中沒有倒黴?
除了賭輸了家產成爲底層貧民以外,關鍵富貴爲解放軍做過火線上的隨軍常備民工。
隨軍常備民工數量不多,被普遍認爲是參加革命的積極羣衆,政治成分可靠。
所以,富貴才憑藉這個經歷,得以逃過歷次政治運動,賭贏了他家豪宅的皮影老闆龍兒則被槍斃了。
民夫尤其是隨軍常備民工,很多是自願到前線支持戰爭。這主要是土改讓民夫得到實惠,讓他們把解放軍當作自己的軍隊,自發的保護革命政權。
不過,我們必須指出,民夫制度本身可不是自願參加的志願制度,而是解放區的一種強制性制度:以山東根據地爲例,在組織方面,設有支前委員會統一領導支前工作,下設人力、糧食、民站、人武等部,並從上到下建立相應機構,直到村一級。在動員方面,規定除榮譽軍人、婦女、村長、病人及55歲以上和16歲以下者可免除勞役外,其他人均須服勞役,其中20歲以上、45歲以下者須服常備民夫。
看看,這些的很清楚,解放區20歲到45歲的成年男性是必須成爲民夫的。
至於民夫的選擇上,資料寫的很清楚:對於民工的徵集,有主動的自願報名、自報公議和輪流出工方法,也有被動的指定、攤派、僱傭和抽籤方法,前者多實行於老區和半老區,後者多實行於新區。由於被動出工者紀律較差,逃亡較多,故一般不作爲一線和二線民工使用。
大家注意,不作爲“一線和二線民工使用”,也是需要作爲臨時民工的,不是說你就沒事了。
大家都應該知道,中國農民從古至今都是趨利避害,不願意冒險的。
什麼叫作小農意識?就是隻顧眼前、只顧自己的短視行爲,這是中國農民的普遍特點。
有大量民夫是主動、積極參加支前,也有不少民夫消極對待,甚至想方設法逃避。
冀魯豫區黨委1948年7月的報告稱:“僅7月10日前後一批擔架中,二分區原調2000副,到總指時僅1550副,接受任務者約450副(這還不就是完成任務數)。三分區1000副,到醫院僅百餘副,餘均在同莊爲飛機炸散。七分區2000副到總指1700副,接受任務者約700副。五分區有1500副,約過路500副(此數更欠準確)。總計擔架逃亡約爲4850副,佔動員數75%。”
1948年10月10日,冀魯豫區黨委戰勤報告又提到:“上期常備擔架,濮陽原1300人,完工回去僅40人;南樂原800人,完工回來僅320人;昆吾原250人,完工回來10人。這期常備擔架稍好些,茌平縣400人,兩天跑了175人。”某縣1948年10月份報告:“上期常備擔架逃亡四分之一(200),這次常備挑夫逃亡160,佔40%,臨時擔架跑了50副。”有些幹部是靠欺騙等手段動員百姓出工,比如豫皖蘇分局總結淮海戰役時提到“戰役初期,幹部思想落後於羣衆,用欺騙辦法,自設難關,越解釋羣衆越懷疑,逃亡很多,如五分區擔架,先說到扶溝三五天的任務,又說到亭州,又說到永城,每逢一關,逃亡一批,到前方者不及百分之三十。”
通過以上的數字,可以看到民夫逃亡還是比較嚴重的。
除了畏懼傷亡的民夫逃亡以外,更多農民認爲支前有損自己的直接經濟利益,態度比較消極:農民不願出工是因爲耽誤農忙,比如莒縣有常年出民工者,結果造成自己家裏土地荒蕪,春天捱餓。一個叫楊家圈的窮村子,出了36頭驢,支前時死7頭,病6頭。而這些損失並沒有得到及時的補償,因而當上級再動員支前時就出現了叫誰去誰不去的現象。甚至有不少農民爲了逃避支差,不惜破壞大車,殺掉牲口。一般的小商小販更不願意出差,因爲一旦出了差,家庭生活即無法維持,當時有人就因爲出差負了債,還有人因爲出差喫光了積蓄,因此這些人認爲出差是個“要命事”。城鎮上的商人更是一提到出差就非常害怕,因爲這不單會影響生意,而且身體上也支持不了,甚至有人出現了因爲出差壓病,壓的吐血的情況,因此有的商人提出寧幹五天寫算的活,也不願意出一天差。
即便不得不出差者,也是滿腹牢騷怪話連篇,比如河南杞縣總結戰勤總結中有如下內容“一般人說‘該咱去即去,不能孬了’,一勃子扭筋的農民漢說‘反正死到八路軍手裏,把老百姓弄死算妥,該去就去,看成色吧!’‘活都誤了,負擔又重,分地還不如不分好呢!’還有的說‘啥時逼得都當兵好啦!’”可見民衆心裏的確有牴觸情緒。
對此,陳毅元帥實事求是的說:“軍差命令急如星火,地方政府爲了應付突如其來的軍差,行署、專署、縣政府等,常常控制幾千幾萬民工集中待命;區、村政府則採取控制民力辦法,禁止農民、大車、牲口遠離家鄉,以便隨時徵用;有些地區,更提出‘村不離村、區不離區’的口號。如此勞動力便凍結起來,農村間商運停滯,生產減低,很多羣衆逃避支差,甚至把大車破壞,牲口殺掉,民衆對我們極感不滿。”再如徐州剛剛解放時,徐州軍管會徵集城裏的公私車輛,爲前方緊急運送糧食彈藥,“在開始組織時,拋棄了原有公會、不分車主和工人,統統採用集中管制,結果形成了他們的對抗與恐慌。有的竟開了小差,或將車故意弄壞,造成了極大的困難。”
很多解放區建立不久,雖然地方黨組織已經建立,一些村子還是由村裏封建宗族勢力把持。而封建宗族的特點,就是村裏大家族欺負小家族,此時也是換湯不換藥:以冀魯豫邊區爲例,邊區政府規定“村幹、模範、英雄到區、縣開會,及民兵集訓等均抵出差。”這樣基本上大部分基層幹部都可以避免出差。據冀魯豫邊區的戰勤報告顯示“村往往是帶‘長’字的(農會長、組長、自衛班班長、排長、隅長)、帶‘員’字的(各委員、通信員)、幫辦等均不出差,這一現象非常普遍。”同時,由於這些基層幹部掌握着百姓出差的支配權,因此他們的親戚朋友就有了可以逃避出工的機會,“與村幹有關係有地位的人,該着出差,提着壺拿着煙找村幹部想辦法,村幹部把菸酒擺上請自衛隊,要自衛隊代出,羣衆稱爲包庇私自。”老百姓對這種徇私的做法自然深惡痛絕,因此對出差更加抵制。
戰爭對於任何人來說都是一場磨難,希望人類能夠遠離戰爭。
聲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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