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收起義6個高級軍官的結局如何?1927年9月9日秋收起義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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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薩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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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收起義6個高級軍官的結局如何?1927年9月9日:第一次國共內戰:中國共產黨領導湖南、江西兩省邊界的工人、農民發動秋收起義。
在1927年,蔣介石領導的國民政府右派和汪精衛領導的國民政府左派,先後同中共決裂,開始了大規模逮捕和屠殺。
到了這種地步,中共只有武裝鬥爭這一條路了。
斯大林緊急派遣共產國際代表,格魯吉亞人羅明納茲趕赴武漢,召開了八七會議。
八七會議批判了陳獨秀右傾投降主義,總結大革命失敗經驗教訓,確定土地革命和武裝反抗中國國民黨的總方針,瞿秋白繼任總書記。
此時,中共已在全國各地開始武裝鬥爭,準備建立自己的軍隊和根據地。
在八七會議前後,中共在全國各地發動了100多次武裝暴動,涉及14個省。僅僅在湖北省,中共就計劃了7處暴動。
至於《秋收起義》,全稱叫做《中央關於湘鄂粵贛四省農民秋收暴動大綱》,是一個涉及四省的大規模暴動。時任中共中央特派員和中共中央政治局候補委員的毛澤東資歷尚淺,沒有參加計劃的決策工作,而是負責領導湖南、江西邊界的湘南一路暴動。另外還有湘東(中)、湘西兩路暴動,由其他人負責。
在1927年8月18日,毛澤東帶着妻子楊開慧和兒子毛岸英、毛岸青、毛岸龍趕赴長沙,參加了改組中共湖南省委會議。
達到湖南省委以後,毛澤東傳達了中央關於舉行秋收暴動的指示:“現在看來,要革命就得沒收地主的全部土地分給農民。因此,起義發動時我們的動員口號就是‘打土豪,分田地’,把農民發動起來,建立工農革命軍。”
時任湖南省委書記彭公達等人支持這個決定,隨即成立毛澤東爲書記的中國共產黨前敵委員會,發動湘贛邊界秋收暴動。
毛澤東將妻兒送到長沙六十公里的孃家板倉後,趕赴安源策劃暴動。
這也是毛澤東同楊開慧以及兒子毛岸龍最後一次見面,此時毛岸龍剛剛出生4個月。
後楊開慧在1930年被槍決,4歲的毛岸龍則在1931年因惡性痢疾在上海病死。至於毛岸青,從1931年開始同哥哥毛岸英在上海流浪長達5年,當時只有8歲。
可怕的流浪生活以及被毆打導致頭部受傷,使得毛岸青出現嚴重的頭疼後遺症,並在50年代出現精神分裂症狀,終生沒有治癒。
9月9日,秋收起義順利爆發。
秋收起義的主力是駐紮在修水縣的武漢國民政府警衛團,該團的團長盧德銘是共產黨員。
22歲的盧德銘是那個時代的青年精英,本來出生於四川自貢市富裕家庭,父親是個知書達理的知識分子。
在成都求學期間,盧德銘接受了共產主義思想,1924年進入黃埔軍校第二期學習,在校內正式入黨。
盧德銘是個優秀的軍人,參加過東征討伐陳炯明、北伐等一系列戰爭,戰功卓著。他只用了2年時間,就從見習排長升到北伐主力第4軍25師73團參謀長職務,前途無量。
如果留在國軍服役,盧德銘怕是最低也能混箇中將軍銜。
然而,盧德銘非常傾向於革命,毫不猶豫的站在共產黨這邊。
在1927年6月,盧德銘成爲武漢政府警衛團團長。
他趁機將宛希先、何挺穎、何長工、熊壽其等中共幹部安排在警衛團擔任各級幹部,準備參加南昌起義。
多年後,何長工回憶起盧德銘意氣風發、精明幹練的樣子,仍然頗爲欽佩和感動。
在1927年8月1日,盧德銘同團指導員辛煥文率領警衛團參加了南昌起義。
盧德銘帶走了警衛團第2和第3營,第1營因營長負傷暫時留在武漢,同時還帶走了一個新兵營,仍然維持1個團3個營的編制,約2000人規模。
警衛團在8月初在江西同參加南昌起義的千餘名平江農軍會合,實力有所增強。
然而,此次南昌起義失敗的大部隊已經南下廣東,警衛團距離太遠,追趕不及,只能奉命暫時駐紮在湘贛鄂交界的修水、銅鼓地區。
警衛團3個負責人盧德銘、辛煥文、韓浚趕赴武漢尋找黨中央,試圖得到下一步的行動命令。
在武漢,3人見到了中共女性領導人向警予(她在半年後被捕處決,時年33歲),得到了進行秋收起義的命令。
3人急忙返回部隊,途中團指導員辛煥文犧牲,韓浚被捕入獄,只剩下盧德銘一人。
這裏多說一句韓浚,他是黃埔一期生,時任警衛團的參謀長。
韓浚不但很早就加入共產黨,還在1925年同陳賡一起去蘇聯學習軍事,深受組織上的信任。
此次韓浚被捕入獄後,被關押了半年才被軍校同學保釋出獄,差點就掉了腦袋。出獄後,韓浚選擇脫黨,投靠廣東軍閥,到1930年向蔣介石自首,獲得赦免。隨後韓浚受到蔣介石的重用,成爲國軍知名戰將。需要說明的是,韓浚投靠蔣介石以後立即納了投名狀,在1932年去到湖北京山縣參加“圍剿”紅軍的戰鬥,因守衛京山縣城有功,受到蔣介石的賞識。
韓浚有一定能力,在抗戰中也有戰功,1944年升職爲中央軍精銳73軍軍長,成爲國軍一流將領。解放戰爭中,韓浚繼續同共產黨作戰,1947年在山東萊蕪戰役中戰敗被俘,關押到1961年被特赦,後在1989年以96歲高齡善終。
此時,留守的中校團附餘灑度也沒閒着。身爲黃埔二期生的餘灑度能力很強,指揮部隊輕鬆擊敗了佔據永修的黔軍潰兵邱國軒部,將其主力收編。同時,他們又聯繫蘇先駿(黃埔四期)的瀏陽農軍,很快合兵一處。
至此,警衛團擴大到一個師的規模。省主席朱培德迫於形勢,授予他們“江西省防軍暫編第一師”的編制,藉此籠絡該部。
該師的骨幹仍然是警衛團與平江農軍合編的第一團,第二團是收編的第十軍黔軍潰兵,第三團則是蘇先駿的瀏陽農軍。另外還有個師部特務連,是譚希林、羅榮桓率崇陽農軍到達修水後改編。
到了9月9日,秋收起義正式爆發。
毛澤東擔任前敵委員會書記,代表黨中央監督起義進程。
毛澤東不負責指揮軍事作戰,盧德銘是秋收起義的前敵總指揮,只是暫時沒有到任,由余灑度暫時代理。
除了“江西省防軍暫編第一師”以外,起義部隊還收攏了部分安源工人武裝,編組爲工農革命軍第一軍第一師,餘灑度任師長,下轄4個團,共5000多人。
此時部隊下轄4個團,第一團是警衛團,戰鬥力和忠誠度都最高,第二團爲安源的工人武裝和萍鄉、醴陵的農軍,第三團是平江、瀏陽的農軍編成。第二團和第三團的忠誠度高,卻屬於民兵武裝,戰鬥力較差。至於第四團就差勁了,是收編的軍閥邱國軒率領的黔軍潰兵,是迫於形勢才勉強同中共合作。
說起來,5000多的兵力可不算少,尤其第一團是國軍正規軍,是可以打硬仗的。
所以,秋收起義部隊順利攻克平江、瀏陽,一時間聲勢大振。
此時盧德銘趕回部隊,接過了餘灑度的指揮權。
此時起義軍的命令是必須攻打湖南省會長沙,但長沙駐紮着數萬重兵,又是一座易守難攻的城市,依靠區區5000人去攻打根本不現實。
盧德銘決定對長沙進行包抄,不去直接攻打,儘量減少硬碰硬的損失。
果然,敵人很快調動大量兵力趕來圍堵,起義軍在平江、瀏陽連續作戰失利。
表面上秋收起義軍有5000人,真正有戰鬥力可以同敵人正規軍打陣地戰的,只有第一團2000人而已。
此次戰鬥中,農軍官兵雖勇無畏,卻沒有受到過正規軍事訓練,更沒有作戰經驗,武器裝備很差,擋不住敵人的攻勢。收編的軍閥潰兵更是軍無鬥志,一觸即潰,根本不可用。
以第3團爲例,他們順利佔領了敵人駐軍不多的白沙鎮,又一舉佔領東門市。然而敵人迅速主動主力分兩路包圍夾擊,第3團立即不是對手,被迫撤退。撤退期間,第3團部分官兵犧牲,更多官兵被打散後不知道部隊在哪裏,只能自行逃回家了,1500人只剩下400餘人。
連戰連敗,到了9月10日,軍閥潰兵組成的第4團認爲起義軍遲早要完蛋,決定撈一票就跑。這夥土匪一樣的軍閥部隊,在他們的頭目,也就是四團團長邱國軒率領下突然窩裏反,武裝搶劫了起義軍的輜重隊。
期間,叛亂的第4團還大舉偷襲第1團。
第1團作爲主力部隊,正在分爲兩支部隊打頭陣,一路向着平江縣的方向疾行。由團長鍾文璋親自掛帥,他帶領第2營和第3營的戰士們組成了先頭部隊,作爲第一梯隊衝鋒在前。而師長餘灑度則與師部的成員們一同率領第1團第1營的戰士們,緊隨其後,構成了第二梯隊。
軍閥軍官邱國軒雖是雜牌軍軍官,畢竟有一定軍事素養。
他特別選擇第1團第一梯隊,也就是第2營和第3營渡河的時候偷襲,導致兩個營損失慘重。
叛軍將團長鍾文璋指揮的第2營和團部包圍在河邊,依靠2營9連連長黃瓚挺身而出殿後,這才讓團部軍官撤出。連長黃瓚則身中數彈犧牲,該連更是全軍覆沒。
經過叛軍的偷襲,第1團主力的第2營和第3營餘部不到200人,受到非常慘重的損失,只剩下第1營尚且算完整,加在一起也只有五六百人。
要知道,第1團是起義軍主力,秋收起義初期兵強馬壯,有2000多的兵力,現在折騰到這種地步。
第1團團長,黃埔二期畢業的鐘文璋眼見部隊所剩無幾,自覺指揮失誤,抱頭痛哭,隨後就失蹤了。
對於鍾文璋的去向,目前有很多種說法。其中一種說法是,他見起義軍所剩無幾,灰心喪氣回到老家隱居。
到1年多後,身爲黃埔畢業生的鐘文璋重新加入了國軍,在中原大戰時戰死,死於27歲。
對此,參加了秋收起義的譚政在1955年被授予大將軍銜時,充滿惋惜之情地表示:“假若那位團長當初未曾離去,堅守至革命勝利的曙光降臨,今日他無疑會位列元帥之尊。然而,遺憾的是,他最終選擇了脫下軍裝,離我們而去。”
至於叛變的第4團本來是貴州部隊,身在湖南難以回家,就在邱國軒領導下繼續在平江地區流竄爲匪。後來該部又被收編爲保安團,負責圍剿紅軍游擊隊。
到了1929年,這股土匪終於被,紅軍平(江)湘(陰)嶽(陽)遊擊總隊出動300多兵力打散。匪首邱國軒被抓住後公審槍斃,屍體被掛在電線杆上示衆到腐爛,也算是罪有應得!
起義軍內部出現問題,作戰也很不利。
第2團攻打萍鄉久攻不克,被迫轉而攻打醴陵縣城。
第2團是農民軍改編而來,軍事素質較差。
在作戰期間,第2團缺乏足夠的戒備,沒有關注側後方的敵人。在突然敵人偷襲時,第2團瞬間慌成一團,一部直接潰散。第2團團長王新亞去向不明,他的下落也有兩種說法:一是王行娟在《賀自珍的風雨人生》中說王新亞1927年在瀏陽犧牲;《安源工人運動》說王新亞1927年9月從瀏陽率領百餘名戰士突圍後,回到安福縣擔任赤衛隊長,1932年9月在在湘贛邊界的鬥爭中犧牲。
到了9月19日,各路作戰不利的起義軍,在第1團殘部駐紮的文家市會合起來。毛澤東認爲以目前的兵力去攻打長沙,根本就是自取滅亡。起義軍應該首先退到敵人控制的薄弱地區,建立一個根據地,等待實力恢復進而擴大以後,再進行下一步的軍事行動。
此舉同黨中央的決策相違背,畢竟“將在外君令有所不受”,毛澤東作爲中央代表有一定的自決權。
毛澤東提出將部隊退到相距170公里的井岡山。這裏地處湘贛兩省交界處,地瘠民貧,自然條件惡劣,從古至今都是幾不管地區,盤踞着很多土匪。
爲什麼選擇井岡山?當地兩個土匪頭子袁文才、王佐都表現出一定的革命傾向,很有可能接納起義軍。
袁文才、王佐共有500兵力,盤踞着13萬人口的寧岡縣大部分地區,是地頭蛇、土皇帝。
這裏簡單介紹一下袁文才、王佐。
王佐13歲開始做裁縫,以此爲職業。24歲時,土匪頭目朱孔陽的隊伍搶來大批布匹,請王佐去做衣服,邀請他加入土匪隊伍。王佐投奔到朱孔陽門下,不久後又離開了,決定自己幹。
恰好有3個廣東鴉片商人,帶着大筆錢款,經過王佐居住的村莊。王佐夥同弟弟以及其他幾個人搶劫了這3個商人,還將他們活活勒死,賺取了300多塊大洋。
王佐用這筆錢買了幾支槍,正式爲匪。到了1925年,王佐這股土匪被政府收編,搖身一變成爲民團團長。
在1926年,王佐同另一股土匪袁文才聯合起來,盤踞一方,自立爲王,盤踞寧岡縣。
袁文才就不同了,他是一箇中學生,不像王佐那樣是不識字的土匪。袁文才加入當地土匪組織馬刀會,由於能力出色很快成爲重要頭目。
在1926年,袁文才和王佐結拜爲兄弟,被政府改編成爲寧岡縣保衛團。
袁文才、王佐有一定的革命傾向,在1926年9月宣佈參加北伐革命。
1927年1月,袁文才、王佐在遂川縣農民協會王文錚的幫助下,將隊伍改組爲農民自衛軍。
1927年7月,兩人攻佔永新縣縣城,打開監獄,將包括賀子珍在內的一批中國共產黨黨員放出,成立了永新縣革命委員會,隨後撤回井岡山。
對於撤退到井岡山的提議,一些高級軍官們表示反對,認爲革命軍隊不能上山做“山大王”。好在,前敵總指揮盧德銘反對師長餘灑度繼續進攻長沙的主張,支持毛澤東率領起義部隊向農村進軍的主張。
由此,大方針就定了下來。
9月20日,起義軍由文家市出發,開始向井岡山進軍。
此時情況仍然不好,尤其起義軍內部動搖分子很多。
據參加湘贛邊界秋收起義的解放軍中將賴毅回憶:“部隊中瀰漫着一股消沉的情緒,許多知識分子和軍官出身的人,看到失敗似乎已成定局,紛紛不告而別。有些小資產階級出身的共產黨員,也在這時背棄了革命,走向叛變或者消極的道路。第1營第1連的一個排就在排長的唆使下,利用放哨的機會全部逃跑了,並且帶走了所有武器。那時,逃跑變成了公開的事,投機分子竟然互相詢問‘你走不走?你準備上哪兒去?’這真是一次嚴峻的考驗。”
沒想到的是,9月23日,起義軍遭到朱培德所部江西保安特務營和江西保安第4團的偷襲。
情況萬分危急,前敵總指揮盧德銘果斷率領1個連殿後,掩護大部隊撤退。
混戰中,盧德銘胸部中彈,當場犧牲,年僅22歲。
赫赫有名的何長工多年後這麼回憶:盧德銘同志,四川省宜賓縣雙石鋪獅子灣人,黃埔軍校二期畢業生,在葉挺獨立團曾擔任連長、營長和國民革命軍七十三團參謀長等職。他是優秀的共產黨員,出色的軍事幹部,在北伐戰爭中,表現英勇頑強,靈活機動,在部隊中有很高的威信。黨組織和葉挺同志對他很瞭解。當國民政府建立警衛團的時候,葉挺想讓他去任團長,但考慮自己政治色彩太濃,張發奎不會同意,就請張雲逸同志代薦。
張雲逸同志是粵軍老軍務,爲人正直樸實,在粵軍中很有聲譽,一薦即準,盧德銘出任武漢警衛團團長。盧德銘同志利用這一合法地位,吸收許多共產黨員和革命左派作各級幹部,使這個警衛團成爲我黨直接領導的部隊,在秋收起義中有力地配合了起義的主力部隊。盧總指揮在組建警衛團和秋收起義中是有重大貢獻的,是毛澤東同志軍事上的主要支持者。他在進軍井岡山的戰鬥中英勇犧牲,無疑是我軍的一個重大損失,更是值得我們永遠懷念的。我回憶他的一段往事,也是寄託我這個老兵對盧總指揮的彰揚和哀思。
連前敵總指揮都犧牲了,可見當時局勢多麼不利。
盧德銘之所以犧牲,同第3團團長蘇先俊的警戒失誤有直接關係。
官兵們本來對黃埔三期畢業生蘇先俊就有所不滿,認爲此人有軍閥傾向。
此次因指揮失誤,蘇先俊被解除了團長職務。
蘇先俊大爲不滿,選擇脫離部隊逃回湖南省委彙報工作。在逃亡的路上,蘇先俊被國民政府逮捕,遭到了嚴刑拷打。蘇先俊喫不住酷刑,選擇叛變革命,交代了很多祕密,導致部分地下黨員犧牲。
1930年,長沙被紅三軍團攻佔,蘇先俊被紅軍抓捕處決。
到了9月29日,起義軍趕到江西省永新縣三灣村時,5000多人僅剩下不到1000人。
誰都知道,紅軍也罷,八路軍新四軍也好,都存在武器嚴重不足的問題。紅軍時代,不少官兵拿着土銃甚至大刀長矛作戰。
此時秋收起義軍由於開小差的太多,竟然出現了槍多兵少的局面。
毛澤東看到了軍隊內部的混亂,尤其是思想上不能統一,叛徒、奸細以及不堅定者衆多。
所以,毛澤東進行了著名的三灣改編,確立了“黨指揮槍”、“黨支部建在連上”、“官兵平等”等一整套嶄新的治軍方略。部隊由一個師縮編爲一個團,稱工農革命軍第一軍第一師第一團,下轄兩個營,共有700多支槍,毛澤東決定,在各級部隊分別建立黨的組織:班、排建立黨小組,連隊建立黨支部,營、團建立黨的委員會;連以上各級設黨代表,由同級黨組織的書記擔任;全軍由黨的前敵委員會統一領導。
由此,解放軍的雙首長制度建立。軍官負責指揮作戰,政委則負責保證官兵服從黨的領導,保證了黨對軍隊的完全控制。
有意思的是,三灣改編不是強制性的。毛澤東宣佈:改編根據自願的原則,願留的則留,不願留的發給3至5元的路費。
對於未來的發展,毛澤東對官兵們的演講就很精彩。
據參加湘贛邊界秋收起義的譚政回憶:“毛澤東說,‘同志們,敵人只是在我們後面放冷槍,這有什麼了不起……大家都是娘生的,敵人有兩隻腳,我們也有兩隻腳。賀龍同志兩把菜刀起家,現在當軍長,帶了一軍人,我們現在不止兩把菜刀,我們有兩營人,還怕幹不起來嗎?你們都是起義出來的,一個可以當敵人十個,十個可以當成一百,我們現在這樣幾百人的隊伍,還怕什麼!失敗是成功之母,沒有挫折和失敗,就不會有成功。’這些話,在部隊處境艱難、不少人情緒消沉的情況下是很能鼓舞人心的。”
到10月3日,起義軍撤退到江西寧岡縣古城鎮,當天在古城文昌宮召開了前委擴大會議,即“古城會議”,確定了建立井岡山革命根據地的計劃。
對於如何處理袁文才、王佐,高級軍官仍然有不同意見。
何長工多年後回憶:會議討論確定了對袁文才、王佐部隊的方針問題。這是建立井岡山革命根據地首先要解決的一個問題。袁文才、王佐,一個在山下,一個在山上,雖然都叫“農民赤衛軍“可不是我們黨領導的。他們劫富濟貧,是標準的“綠林豪傑”。對他們到底持什麼態度?當時不少人主張用武力消滅他們;
毛澤東同志卻不同意。他說,談何容易,你們太狹隘了,度量太小了。三山五嶽的朋友還多着呢,歷史上有哪個朝代把三山五嶽的“土匪”消滅掉的?我們要團結改造他們,把三山五嶽聯合成一個大隊伍,統治階級就拿我們沒有辦法。何況,他們大多數是貧苦農民,與地主階級矛盾很深。雖然有地方主義、“綠林”習氣等缺點,但是可以教育改造的。我們不能採取舊軍閥大魚喫小魚的吞併辦法。現在的形勢逼迫他們要革命,要靠近我們,因此,此時絕不可以動武,應該主動搞好關係,積極爭取他們革命,並通過他們團結井岡山的廣大羣衆。經過討論,統一了認識,確定對袁、王部隊採取團結、改造的方針。
10月7日,起義軍同袁文才、王佐部會師,到10月23日正式登上井岡山。
這一路可不容易,起義軍喫盡了苦頭。
多年後,羅榮桓元帥這麼回憶:當年10月初,毛澤東同志帶領部隊向遂川方向展開遊擊活動。那時,天氣已經逐漸寒冷,戰士們還是穿着破爛的單衣,給養十分困難,並且也沒有休整的機會。可是由於黨在部隊中進行了艱苦的政治思想工作,戰士們情緒始終高漲,在極度疲勞的行軍以後,還四處張貼布告,向老百姓宣傳。爲了解決部隊的冬衣和給養,我們進駐到遂川城西的大汾鎮。剛住下不久,就遭到民團的突然襲擊。
部隊因毫無準備,倉促應戰,只好分散撤退。當時四連有兩個排,隨着毛澤東同志跑到黃坳,便停下來收集失散人員,並擔負掩護一營集結的任務。這時,三營向湖南桂東方向撤走了。四連一共剩下三十多個人,稀稀落落地散坐在地上。要煮飯喫,炊事擔子也跑丟了,肚子餓了,只好向老百姓家裏找一點剩飯和泡菜辣椒。沒有碗筷,毛澤東同志和大家一起,伸手就從飯籮裏抓着喫。
井岡山未必是個好的根據地。這裏人口稀少,經濟落後,起義軍在這裏只能維持生存,卻難以壯大。
毛澤東在《井岡山的鬥爭》中說:“整個羅霄山脈我們都走遍了,各部分比較起來,以寧岡爲中心的羅霄山脈的中段,最利於我們的軍事割據。”
秋收起義初期,起義軍共有1個前敵總指揮,1個師長和4個團長。
到了上井岡山時,總指揮盧德銘犧牲,3個團長脫離軍隊,1個團長叛變,僅剩下師長餘灑度。
軍隊上了井岡山以後,黃埔二期畢業的餘灑度奉命趕赴上海,彙報秋收起義情況。
期間,餘灑度發現黨組織被破壞殆盡,頓時灰心喪氣,認爲革命已經完了。餘灑度選擇脫黨,在1929年在上海蔘加譚平山、章伯鈞等組織的中華革命黨,反對國民政府統治。
1930年,參加鄧演達創建的中國國民黨臨時行動委員會,受鄧委託擔任臨時召集人,與黃雍、陳烈一起負責籌建黃埔革命同學會,號召黃埔學生起來反對蔣介石。
1931年8月17日,鄧演達、餘灑度、陳烈等20餘人被逮捕。除將鄧演達祕密殺害外,蔣介石對餘灑度等人採取寬容態度,試圖收爲己用。
餘灑度立即表示願意歸順蔣介石,在1932年3月參加國民黨特務組織復興社,併成爲該組織骨幹成員,曾與劉健羣一道率領500餘人的“宣傳總隊”,赴華北宣傳蔣介石“攘外必先安內”的決策。爲此,餘灑度受到重用,被任命爲六十一軍政訓處少將處長。
1934年,餘灑度的好日子到頭了,因爲妻子參與走私和販賣嗎啡,他被逮捕到南昌,由蔣介石下令槍斃。
秋收起義最終只剩下幾百人,卻成爲解放軍將帥的搖籃。
這幾百官兵中,誕生了1個元帥、1個大將、7個上將、8箇中將和6個少將。
另有,沒軍銜但職務在副部級以上的幹部5人。
有趣的是,秋收起義是成功的,爲革命保存了火種,共產國際和中共中央卻極爲不滿。
1927年11月9到10日中共中央臨時政治局擴大會議在上海召開(簡稱爲“十一月擴大會議”),中央臨時政治局常委瞿秋白、蘇兆徵、李維漢主持會議,共產國際代表羅明那茲參加了會議。通過了《政治紀律決議案》,評價秋收起義“完全違背中央策略”,是“單純的軍事投機”,開除毛澤東臨時政治局候補委員:湖南省委對於農民暴動的指導更是完全違背中央策略。中央屢次指出湖南暴動應以農民羣衆爲其主力,並且向省委書記彭公達同志當面警告其軍事投機的錯誤,要省委改正此錯誤,把暴動主力建築在農民羣衆上面,遵照中央兩湖秋暴計劃切實準備,當時經過反覆辯論,結果彭公達同志雖勉強接受,但省委的指導仍然沒有改變舊的軍事投機的錯誤:
(一)公達違背中央的指示,把暴動看做一種單純的軍事行動,只與土匪和雜色軍隊接頭,不引起極大農民羣衆起來暴動,以致暴動開始除安源的工人很勇敢的參加鬥爭外,各地農民羣衆實在沒有一點行動;
(二)在暴動區域以內完全沒有提出土地革命和政權的具體政綱,以致農民只以爲是共產黨的搗亂,甚至省委懷疑農民應需要土地,反對提出實行八小時工作制的口號;
(三)在工農軍所經區域以內沒有執行屠殺土豪劣紳的策略,以致農民視若客軍過境,因這些指導上的錯誤與懷疑的結果,湖南農民暴動變成了單純的軍事投機的失敗。 ...... 六、湖南省委委員彭公達、毛澤東、易禮容、夏明翰,應撤消其現在省委委員資格,彭公達同志應開除其中央政治局候補委員資格,並留黨察看半年。毛澤東同志爲“八七”緊急會議後中央派赴湖南改組省委執行中央秋暴政策的特派員,事實上爲湖南省委的中心,湖南省委所作的錯誤毛同志應負嚴重的責任,應予開除中央臨時政治局候補委員。
那個年代的信息傳遞落後,因此當時很多人誤以爲毛澤東被開除出黨。
憑藉着井岡山的數百軍隊,加上南昌起義剩餘的生力軍,毛澤東和朱德最終開創了贛南中央蘇區,建立了中華蘇維埃共和國。
聲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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