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年內殘殺11個司機僅有退伍兵死裏逃生:2000年劫殺出租車串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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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例聲明:本文是薩沙創作的小說,聲明完畢

再多聲明一點:這篇文章相當血腥恐怖,心理素質不好的千萬不要看,別留下什麼心理陰影。

(你不知道的大案第324講)

2年內殘殺11個司機僅有退伍兵死裏逃生:2000年劫殺出租車串案

今天的案子,是一起惡性系列劫殺出租車案件。這個兇殘的團伙在2年時間內連續作案14起,每次動手均要將司機弄死。前後有12名司機遇害,僅有2個司機僥倖逃生,其中一人還被刺成重傷。誇張的是,被搶走的11輛贓車都被改頭換面,作爲合法的二手車進行銷售,直到團伙成員全部落網後才查到贓車去向。聽薩沙說一說吧。

2000年4月17日凌晨2點,東北某省會城市一家夜總會外面,夜班司機李友仁正在停車等客人。

此時已是深夜,街上基本沒有人打車。

當地出租車通常都會在幾個娛樂城、夜總會、洗浴中心門口等客人,李友仁也不例外。

李友仁30多歲,身材瘦削,卻不是普通司機。

他是上過老山前線的偵察兵,經受殘酷的戰爭。李友仁當兵時年僅18歲,戰爭的慘烈讓他終生難忘。他們一個偵察排30多個人,回到後方時包括排長在內傷亡了20多個人,僅剩李友仁等幾人沒有缺胳膊少腿。當然,李友仁不是什麼戰鬥英雄,只是一個普通的士兵。看到那麼多戰友躺在烈士陵園,李友仁的心態遠比同齡人平和。

退伍以後,他被分配到老家城市的一箇中型工廠的保衛科當科員。這個工廠收入不高,福利不好,李友仁淡然對待,默默的娶妻生子,老婆就是工廠財務科的會計。

沒想到,90年代東北出現下崗潮,大量工廠倒閉。老婆下了崗,很快就要輪到李友仁了。

萬幸的是,廠長是老軍人出身,公開放話:只要我還是一天廠長,廠裏上過老山前線的幾個退伍軍人就不能下崗。

所以,李友仁僥倖被留下。

當然,李友仁被留下也有別的原因,他會開車。於是,平時他兼任保衛科幹事和工廠的司機,幹兩個人的工作。

此時工廠情況很不好,留下的職工不到十分之一,大部分車間已經停產。更要命的是,留下職工只發二分之一的工資,日常生活難以爲繼。

李友仁的老婆是個喫苦耐勞的女人,見家裏眼見揭不開鍋,拉下臉皮去做鐘點工、做保姆。

自然,老婆這點收入是不夠的。

萬般無奈下,李友仁只能找到一個戰友,訴說了困窘的情況。

戰友是一同經歷過生死的兄弟,關係和普通朋友不一樣。

聽說李友仁生活如此困難,戰友非常仗義的表示願意幫忙。

戰友有一輛出租車,自己白天開,晚上則僱傭一個夜班司機。

戰友讓李友仁以後開夜車,還不讓他交給自己份子錢,賺多少都是李友仁的。

李友仁非常感激。

戰友卻說:你白天要上班開車,晚上又要開出租車,身體受得了嗎?咱是快40歲的人了,不是年輕小夥子!

李友仁沒說什麼,一個正常生活都難以維持家庭的男人,還能談什麼苦不苦呢。

於是,李友仁開了3個月夜班出租車。雖然戰友不收份子錢,李友仁仍然按照本市的標準按月交給戰友,絕不能讓朋友喫虧。

4月17日凌晨2點,一個身材高大的漢子走出夜總會,走向李友仁排在最前面的出租車。

漢子坐穩後,李友仁問:同志,去哪兒?

漢子含糊不清的回答:去開發區黎明村。

李友仁問:開發區?那可遠了!開過去要1個小時。

漢子含糊不清的說:廢什麼話,走啊!又不是不給你錢!

李友仁心裏迅速盤算了一下,他不是傻瓜。這個傢伙在深夜去鳥不生蛋的城郊小村,司機肯定是有些危險的。

漢子不耐煩的問:怎麼不開車?我知道了,你嫌棄距離遠,地方偏,覺得不合算。這樣吧,我給你兩倍車費,行了吧?

說罷,漢子拿出兩張大鈔,丟在副駕駛的位置上。

李友仁頓時心動了,夜班司機的收入很有限,開2個晚上未必賺到這兩張鈔票。

況且搶車的歹徒至少是兩三個人,這個漢子只是單身一個人,應該沒有大的危險。

於是,李友仁說了聲“好勒”,發動了出租車,開往郊區。

這一路上,漢子不說話,只是一根接着一根抽菸,李友仁也矇頭開車。

大概1小時後,車子開到這個非常偏僻的黎明村口。

李友仁不知道的是。這個村子因徵地,村民早已全部搬遷,此刻村內根本空無一人。

李友仁問:同志,是不是這裏?

漢子說:你再往前面開一點,找個地方停下。

就在李友仁將車慢慢停下的時候,漢子突然從腰間掏出一柄殺豬刀,惡狠狠的對着司機的脖子捅去。

換成普通男人,這一刀肯定就沒命了。

好在李友仁是前偵察兵,雖退伍多年,還留有一些肌肉和神經記憶。

在對方動手的一瞬間,李友仁感到車輛有不同尋常的震動,下意識的一回頭,猛地看到一柄尖刀捅過來。

偵察兵的肌肉記憶讓李友仁迅速躲避了一下,這一刀就刺偏了一些。這一刀將李友仁的脖子刺出一個很深的口子,血流不止,受傷不輕,萬幸的是沒有刺中動脈,還不致命。

漢子反應很快,見一刀沒有刺死司機,立即刺了第二刀。

已經受傷的李友仁自知無力抵抗,也顧不上車子,只得推開車門撒腿就跑。

由於流血不少,李友仁剛剛下車就感到頭暈目眩,失足跌了一跤。

漢子趁機跳車追上,又對準李友仁連刺數刀。好在李友仁有了準備,爬起來不斷躲閃,這幾刀都沒有刺中要害,仍然刺了幾個深深的傷口。

兩人激烈搏鬥期間,李友仁自知受傷不輕,硬拼肯定不是這個大漢的對手。

冷不丁的,李友仁一個頭槌,重重撞在大漢的臉上。

大漢啊的一聲,一時間眼冒金星,搖搖欲墜。李友仁顧不上繼續反擊,拔腿就跑。

大漢大驚,迅速追趕過來。

這就要感謝黎明村搬走的那些村民們,讓全村房屋都是空的。

李友仁迅速閃入一戶無人居住的民宅內,躲藏在角落裏。

大漢追趕而來,不知道李友仁躲在哪裏。黎明村裏有上百間民宅,大漢總不能挨家挨戶去找。他似乎沒有什麼作案經驗,眼見找不到司機,頓時慌亂起來,乾脆放棄殺人。

大漢回到出租車上駕車離開,將這輛車子搶走。

而李友仁不敢隨便出來,撕開衣服包紮了傷口又多了半小時,這纔出來求救。

村裏沒人,李友仁按照記憶走了20多分鐘,跑到公路上攔車。

一個好心的卡車司機將他送到醫院,此時李友仁已昏迷過去。

醫生髮現他的身上共有9處刀傷,其中脖子上的刀傷,距離動脈只有3釐米。

這裏有人就要問了,李友仁不是偵察兵嗎?怎麼打不過普通老百姓,完全可以空手奪白刃啊!

薩沙告訴大家,所謂空手奪白刃根本就是胡扯。別說李友仁只是個普通士兵,接受的只是各種使用槍械、手榴彈等武器的軍事訓練,沒有任何空手奪白刃的經驗。就算是訓練多年的特種兵,空手對付拿着利器的普通男人,也是有極大危險性的。

而且李友仁上來就被歹徒偷襲刺中脖子一刀,雖然沒有刺中要害,出血也不少。換成別人,怕是早就直接昏死過去,能夠堅持搏鬥和逃生就已經很了不起。

可憐醫院病牀上的李友仁,還在惦記着被搶走的出租車,看到探病的戰友就紅了眼圈,連“對不起”三個字都說不出口。

戰友很明白事理,急忙說:這能怨你嗎?換我遇到這種事,連車帶人恐怕都保不住。你能保住命,什麼都有了,錢總能賺到的。再說了,我的車也買到盜搶險,不至於血本無歸。咱都是從老山前線下來的,這點道理還能不懂?

這個戰友是個很仗義的東北漢子,知道李友仁家庭困難,走出病房以後悄悄給了李友仁老婆一個筆錢,讓他交住院費。

在那個年代,管你是什麼身份,不交費醫院當場就會停藥。

刑警隊很快趕到醫院,向李友仁調查了情況。

李友仁認爲這個漢子身高1米8以上,身材粗壯,衣着普通,不像是什麼有錢人,倒像是進城農民。

漢子是本省口音,同本地口音略有區別,可能是周邊城市的人。由於漢子只說了幾句話,李友仁不能確定他到底是哪裏人。

至於兇器,李友仁認爲是殺豬刀之類的刀具,非常鋒利。如果不是李友仁當過兵,打過仗,換成普通男人恐怕一刀就被捅死了。

至於漢子的相貌,李友仁說不出來。

這個漢子作案前有所準備,戴了一頂帽子,穿了高領風衣,遮住了半個臉。加上作案時是深夜,李友仁無法看清漢子長相。

就在刑警們詢問李友仁的時候,4月20日,也就是上一起案件發生僅僅3天后,又一起駭人聽聞的案件出現了。

刑警隊接到報警電話,本市開捷達出租車的夜班司機小張,突然離奇失蹤。

根據家人介紹,晚上8點多,有同行看到小張在大橋附近上客,隨後連人帶車不見蹤影。

出租車司機突然神祕失蹤,車輛也不見了,怕是凶多吉少。

幾天後,鄰市發來協查通告,說江裏發現一具無名男屍。男屍不是自殺或者失足溺水而是,他的雙手雙腳都被捆綁,脖子上還有勒痕,判斷死亡時間在三四天之前。

死者穿的背心是本市大工廠的內部比賽獎品,鄰市刑警纔要求協查。

根據家屬辨認,這具男屍就是失蹤的司機小張。

事件表明,小張被丟入江中前已被人用繩子活活勒死。

刑警們認爲,兇手至少有兩人,將小張騙到荒郊野外製服,捆上手腳後弄死。

隨後,他們將屍體轉移到鄰市,丟入江中。

要知道,這夥人在4月17日剛剛搶劫李友仁。

正常來說,作案歹徒應該離開本市或者暫時停手避避風頭,他們竟然在4月20日又在同一個城市搶劫殺害小張,實屬膽大妄爲至極。

然而,刑警們毫無線索。

司機小張同歹徒們素不相識,沒有任何社會交集,無法通過排查社會關係鎖定兇手。

當年沒有滿街的攝像頭,沒有大數據系統,更沒有目擊者,根本不知道是什麼人上了小張的出租車。

歹徒比較狡詐,捆綁和勒死小張的繩子均是隨處可見的麻繩,警方無法通過兇器進行追查。

那麼,唯一的突破口就是,找到被歹徒們搶走的贓車。

然而,無論是小張的捷達出租車,還是最初李友仁被搶走的桑塔納出租車,都是完全不見蹤影,不知道被賣到了什麼地方。

就在警方一籌莫展的時候,僅僅半個月後的5月3日,本市又發生了一起同類惡性案件。

司機老閻的妻子報案,說丈夫連人帶車失蹤了一整天。

老閻是個作息非常規律的人,每天準點出車,準點回家,無論颳風下雨從不耽誤。聯想起最近出租司機們瘋傳的殺人搶車團伙,妻子嚇得四肢發軟,急忙跑到公安局報案。

接到報案後,刑警們儘量安慰這個痛哭流涕的中年女人,心中明白老閻大概率是遇害了。

幾天後,還是上次發現小張屍體的那個城市的警方,再次發來協查通告。

在鄰市的一個湖中,發現了一具被捆綁的屍體,死者就是出租車司機老閻。

經過屍檢,這次老閻不是被勒死的,而是被人注射了大量的獸用麻醉劑,陷入昏迷後被丟入湖內活活淹死。

讓刑警們沒想到的是,系列案件還只是開頭。

5月28日,本市又一名出租車司機失蹤,車輛被搶走。沒多久,司機屍體被發現丟入鄰市的江中,落水前已經因爲被注射大量獸用麻醉劑而窒息死去。

連續作案得手後,這夥歹徒肆無忌憚的搶車殺人。從2000年4月的李友仁案件,到2000年10月,他們作案高達10起,平均每月就有接近2起,共造成9人死亡,僅有李友仁僥倖逃生。

在2000年10月,歹徒作案終於又出現了一次失手。

當天晚上10點多,50多歲司機老韓開着捷達出租車,被一個大漢攔下,說要去郊區某地。

老韓見大漢身材粗壯,眼神有些兇惡,本能的有些畏懼。

他說城裏出了很多殺人劫車案件,出租車公司規定所有車輛一律不準夜晚出城。

大漢不耐煩的表示:我急着談生意,你願意拉就給雙倍價格,不然就下車找別人。

老韓猶豫了一下,當天生意不好,只拉了幾塊元,跑長途的雙倍價錢還是很吸引人的,最後還是同意了。

路上,老韓有些心虛,不斷挑大漢說話,後者敷衍一會就不再開口。

老韓年齡大,以前是開大卡車跑長途的司機,閱歷豐富,曾被車匪路霸搶過,總覺得大漢不像是善類。

他偷偷觀察大漢,發現他戴着一個帽子,帽檐很低,像是故意隱藏自己的相貌。大漢還拎着一個包,裏面鼓鼓囊囊不知道裝着什麼東西。

老韓認爲這個大漢有可能是劫匪,還是穩重一點爲妙。

於是,老韓說自己考慮了一下,還是不敢違反公司協定,讓老韓下車去打別的車。

沒想到,大漢兇巴巴的說:你耍我呢?深更半夜,路上哪裏還有出租車,我到哪裏換車去?你今天必須給我拉到地方,不然跟你沒完。

眼見大漢可能立即行兇,老韓只能硬着頭皮繼續開。

此時他騎虎難下,只能想辦法智取。老韓開車幾十年,對本市周邊的道路非常熟悉。他知道這條公路周圍都很荒涼,連住家都沒有。好在路邊有個小小的加油站,晚上通常有幾個加油工。

老韓開大卡車時,加油站的前任老闆是他的朋友,所以他對這裏很熟悉。後來加油站老闆換了人,加油工倒是沒有換,同老韓都算是熟人,或許可以到這裏求救。

老韓開了一會,趁着大漢沒注意,突然將車子拐進這個小型加油站:師傅,我去加個油啊!

大漢猝不及防,一時間不知道怎麼應對。

老韓不等車輛完全停穩,就迅速跳下車,徑直跑向加油站休息室。老韓對屋內幾個認識的加油工大喊:外面有個小子好像要劫我的車,哥幾個千萬要幫我。

當時東北治安混亂,有不少現金的加油站經常被搶劫,裏面配備着鐵棍、鐵叉甚至砍刀等自衛武器。

幾個加油工是見過大場面的(其實就是被武裝搶過幾次),此時根本不慫,立即拿着武器跟着老漢跑出來。

此時,見勢不妙的大漢已經拎着包逃下了車,準備溜走。

老韓更確定此人就是劫匪,大喊:你別跑,站住!

眼見老韓他們好幾個人拿着武器,大漢撒腿就跑。奔跑期間,他見拎着包跑不快,只能將這個大包丟下。

大漢的身體素質不錯,奔跑速度很快,迅速跳入公路邊荒地,逃的無影無蹤了。

老韓他們追了一會沒追上,只能撿了這個包返回加油站。

老韓打開包,頓時嚇出一身冷汗:包裏不但有繩索、獸用麻醉劑、注射劑,更有一柄雪亮的殺豬尖刀。

歹徒這次作案留下了活口老韓,情況就不同了。

老韓早就懷疑大漢可能要行兇,曾經仔細觀察過他,記住了他的長相。

根據老韓的描述,刑警們畫出了大漢的模擬畫像,有七八分相似。

此時,老韓提供了一個重要線索。

老韓跑車多年,對東北各地口音都有所瞭解。

老韓判斷,這個大漢是鄰市的口音,絕對不會弄錯。

老韓曾當年長期去鄰市運貨,跑了好幾年,對該市口音非常熟悉。

之前有多名遇害司機,都被拋屍在鄰市,客觀證明歹徒有可能就是鄰市人。

同時,刑警對於歹徒遺留下獸用麻醉藥進行追蹤,發現了一些線索。

這種獸用麻醉藥,主要銷售的幾個城市中,就有鄰市下屬的樺甸縣。只是這種麻醉藥銷售很廣,又沒什麼詳細登記,根本無法追查到賣給了誰。

即便如此,刑警趕赴到鄰市,拿着模擬畫像調查有前科的人羣,卻只是排除了幾個嫌疑者,沒有什麼收穫。

也許是刑警們的偵察靠近了這夥歹徒,他們頓時偃旗息鼓,長達1年沒有敢於繼續作案。

就在刑警們認爲,這夥歹徒可能轉行做正當生意的時候,又發生了更離譜的惡性案件。

2001年12月夜間,中國最南端某特大城市,一輛別克商務車正在郊區公路正常行駛,突然被一輛閃着警燈的紅色捷達車攔住。

捷達車上下來4個穿着迷彩服、戴着警徽的人,操着東北口音,自稱是警察。

4個“警察”說這輛別克車涉嫌是贓車,需要司機去刑警大隊接受調查。

司機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被他們戴上了手銬,押上了紅色捷達車。

隨後,一個“警察”開着這輛別克商務車,跟着紅色捷達車揚長而去。

這個城市非常發達,和東北的區別很大,即便夜間的郊區也有一些車輛來往。“警察”抓人的這一幕,被不止一個路過的司機全程目睹,他們成爲重要的目擊者。

第二天,在海灘上發現了別克車司機的屍體,他是被繩子活活勒死的,那輛別克商務車失蹤。

接着,這夥肆無忌憚的歹徒就在南方這座城市連續作案,又殺害了1名司機,將多輛汽車搶走。

這些案件多有一些目擊者,可以肯定歹徒都是東北口音。顯然,這是一夥從東北流竄到南方的歹徒。以他們作案熟練程度來看,絕對不是第一次作案,而是慣犯。

當地省公安廳非常震怒,經過反覆調查,認爲這羣殺人劫車歹徒,就是東北那夥人,而所有的贓車應該是在東北某地賣掉。

而他們前後作案這麼多起,搶走的車輛有十幾輛之多。汽車不是自行車,這麼大件的東西不是那麼容易銷贓的,也不是什麼收贓販子都敢要的。照常理來說,警方應該是可以追查到一些痕跡的。

該案被害司機衆多,又有僞裝警察作案的惡性行爲,被列爲全國重大案件。

上面要求東北警方不惜代價,一定要追查到贓車的去向,藉此抓住這夥喪心病狂的歹徒。

即便上級壓力山大,案件仍然拖到半年多後的2002年8月纔有起色。

當時懷疑歹徒是鄰市人,當地警方進行了反覆的追查贓車行動,最終發現了一起盜竊汽車案件,抓了嫌疑人華小峯。

華小峯是個慣偷,從小就因爲盜竊進局子。

這次華小峯被捕,是因爲他偷了一輛汽車。

最初,刑警對華小峯沒有太多重視,認爲這小子沒什麼膽量,不可能殺人搶車。

在審訊時,華小峯卻有異常表現,很爽快的承認盜竊了一輛汽車。

這個舉動,倒讓經驗豐富的刑警產生了懷疑。

衆所周知,小偷尤其是慣偷一旦被捕,肯定會百般抵賴,不到萬不得已絕對不會承認盜竊。

華小峯是個同公安機關打了十多年交道的地皮無賴,怎麼會這麼果斷認罪,不符合常理。

要知道,在2001年盜竊汽車可算是大案,華小峯起碼要坐牢5年以上。

刑警們推測,這小子身上肯定還有什麼大案。他唯恐警方追查出更多案件,只能選擇果斷承認盜竊,試圖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刑警們加大對華小峯審訊力度(大家知道什麼意思),沒多久他就架不住了,交代出一個重要線索。

幾個月前,有個叫做李志英的中年大漢,在朋友介紹下找到華小峯,開口就讓他去偷一輛捷達車,許諾給他3000元辛苦費。

華小峯認爲錢給的太少,想要擡價:大哥,你纔給我3000塊,你轉手將車子賣掉就能賺四五萬,哪有這樣做生意的。

李志英不滿的說:我們要這輛車去做生意,不會賣掉的。這樣吧,一口價5000塊,你做還不是不做。

華小峯有些猶豫,他畢竟從小在道上混,多少是懂行的。他明白李志英這傢伙肯定是個歹徒,要這輛捷達車是爲了做大案。

之所以讓華小峯去偷車,就是爲了讓警方無法通過車輛追蹤到自己。

如果華小峯去偷車,一旦李志英做的大案被警方偵破,自己連帶就要坐大牢,很不合算。

不過,華小峯是個爛賭鬼,此時正好欠了一屁股賭債,債主整天追債。

而李志英表示立即可以給5000元現金,華小峯就心動了。

第二天,華小峯開始物色目標,偷汽車可不容易。

他找了好幾天,才找到一輛合適的捷達出租車。

這輛車的司機是個賭鬼,當天在華小峯常去的一個賭場打牌。

華小峯看準機會,偷了他的車鑰匙,然後溜出賭場,找到熟悉的配鑰匙師傅,偷偷配了一套。

隨後,華小峯迴到賭場,故意將鑰匙丟在司機腳下。司機發現以後,只認爲鑰匙不小心掉在地上,也沒在意。

過了幾天,等司機又來賭博,華小峯就趁機將車偷偷開走,做的神不知鬼不覺。

得手以後,華小峯立即打電話給李志英。幾小時後兩人見面,李志英交給華小峯5000元現鈔,將捷達車開走。

搞笑的是,華小峯沒有將5000元還賭債,而是又跑回他偷車的賭場繼續去賭,很快又輸的乾乾淨淨,只能繼續躲債。

大概1個月,債主終於堵住了華小峯,將他暴揍了一頓,讓他3天內還錢,不然遲一個月就砍他一根手指。

華小峯沒有辦法,只能故技重施,跑到賭場裏面物色了一個出租車司機,偷了他的車,賣給一個收贓的販子。

沒想到,這個販子之前沒有收贓過汽車這麼大件的東西,沒有安全的銷贓渠道,最終被警方抓了現行,華小峯由此落網。

那麼,華小峯爲什麼拒不交代之前那起偷車案件嗎?

很簡單,他知道李志英的一些風聲。

中間人曾偷偷告訴華小峯,李志英這傢伙找了一夥喫硬貨的歹徒,用這輛車跑到南方搶劫,據說弄死了好幾個人。中間人讓華小峯趕快躲一躲,小心惹禍上身。

根據華小峯的交代,刑警找到了被盜竊捷達車的那個司機,證實此事是真的。

根據丟車司機的回憶,交代出了紅色捷達車的很多特徵,同南方僞裝成警察搶劫團伙的捷達車非常相似。

刑警們非常高興,立即抓捕華小峯口中的李志英。

這個李志英倒是沒有前科,是鄰市鄉下一個農民,今年30多歲,沒有娶妻生子,是當地有名的光棍懶漢。

由於案情重大,警方連夜出擊,當晚就潛入村中,包圍了李志英家的老宅。

不過,當地鄉民普遍養狗,村裏的狗發現有不少外人走動,一起大叫起來,將這個傢伙驚醒。

李志英判斷是警察來抓捕他,連衣服都顧不上穿,就從炕上跳起來,抽出枕頭下的那把殺豬刀,又從抽屜裏拿出什麼東西塞入腰間。

接着,李志英先是跑到院子裏,看看能否從前門出去。

剛到門口,他就聽到很多急匆匆的腳步聲,知道刑警已經摸到大門附近了。

李志英立即轉身跑到屋後,試圖翻後牆逃走。剛翻了一半,就聽到不遠處有人大喝:有個人在翻牆,抓住他!別讓他跑了!

李志英大喫一驚,慌忙從牆頭跳回屋內。

此時幾個刑警已經衝到院子裏,李志英知道走投無路,心一橫決定硬衝。

他拿出腰間的東西,看準了刑警的位置,突然扔了過去。

那個東西嘭的落在地上,尾部開始冒煙,竟然是一枚67式木柄手榴彈。

這是李志英從黑市上買來的武器,是用來正面對付刑警的。

眼見有個歹徒從隱蔽處投來一個東西,最前面的刑警反應迅速,飛起一腳,將這枚手榴彈踢到院子的角落裏。

只是這個院子不大,手榴彈充其量被踢飛了二三米遠。67式的殺傷半徑有7到8米,刑警們又來不及臥倒,一旦手榴彈爆炸恐怕要有數個刑警受傷,連李志英也躲不過去。

萬幸的是,這枚手榴彈只是冒了一會煙,根本就沒有炸。

看來,這枚67式手榴彈是個臭彈。這也沒什麼稀奇,它製造於六十年代,到2002年已經有40歲了。由於存放時間太久,保管不善,手榴彈的雷管和炸藥都已經受潮,自然不會爆炸。

見手榴彈沒炸,李志英大喫一驚,一時手足無措,甚至忘了拔出殺豬刀頑抗。刑警們一擁而上,將他撂倒在地。

李志英仗着身大力不虧,還試圖抵抗。然而雙拳難敵四手,三四個強壯的刑警一起動手,將李志英徹底制服不能動彈。

抓住李志英以後,警方立即在他的老宅內搜查,找到了尋呼機、金首飾等遇害司機的遺物。

眼見罪證確鑿,第一次進局子的李志英倒是不敢胡說八道喫眼前虧,選擇坦白從寬,全部交代。

李志英介紹,他是鄰市鄉下的普通農民。父母是赤貧家庭,卻生了七八個孩子,因養不活還送了兩個女孩給別人。

1969年出生的李志英排行老五,兒童少年時期過着飢寒交迫的日子,沒喫過幾次飽飯。要命的是,李志英還是個懶漢。

他10歲時,國家開革開放,農民的日子也好過起來。90年代蔽塞的東北農村小夥開始南下打工,李志英的幾個哥哥也離開村子做苦力活,好歹能夠賺幾個錢,生活有一定改善。

然而,李志英非常懶惰,根本不願喫苦受罪,一味留在家裏遊手好閒,整日喝酒。他雖然身體強壯,是一米八八的大塊頭,卻什麼都不願意做,甚至不幫助父母種地。

這樣混到了31歲,李志英一貧如洗,窮的只剩下一身換洗衣服,連村裏小酒館都不允許他繼續欠賬。

自然,李志英也有過人之處。除了身材魁梧以外,李志英有些膽量,絕非那種膽小怕事的人,在村裏有些名氣。

2000年4月,李志英在村裏閒逛,無意中遇到同村的村民崔波。崔波同樣是村裏有名的無賴,因盜竊被抓起來勞教了兩次,目前剛剛釋放不到1年。

此時崔波可是一身富人打扮,穿着高檔服裝和皮鞋,還開着一輛桑塔納。

崔波請李志英去村頭小酒館喝酒,期間譏笑他的窮酸樣:李哥,你活成什麼樣了,穿的像個叫花子。你30多歲了,享受過一天有錢的日子嗎?你嘗過高檔餐廳,喝過菸酒,抽過外國香菸嗎?你還沒睡過女人吧!我告訴你,只要你有了錢,到城市裏隨便挑漂亮女孩。

李志英笑罵:你不是廢話!我有錢的話,這些還用你教?我就是個農民,要本事沒本事,要家境沒家境,錢能從天上掉到我的口袋裏?

崔波說:李哥,換成別人,我肯定不這麼說。你有股子狠勁,可不是一般人。我的意思是,你既然有膽量,何苦不去撈些偏財,也算沒白活一場。

李志英問:撈什麼偏財?我可是一點本錢都沒有。

崔波笑着說:那還要什麼本錢!我這邊有銷售的渠道,只要你敢去搶出租車,每輛能賣好幾萬。你爸媽種地,你幾個哥哥在南方打工,一年才能賺幾個錢,打工多少年才能賺到幾萬?

李志英很奇怪:你爲什麼找我?我以前又沒做過這種事,連局子都沒進去過。

崔波回答:就是你底子乾淨,我纔敢找你。刑警查這種案子,肯定先從有前科的查起。你沒前科,就查不到你。而且我知道你會開拖拉機,學開車就不難。你就拿我這輛車學,用幾天時間就能學會。

李志英搖頭:不行吧,警察不是傻子。我搶車肯定要露面,事後司機把我的樣子說出來,我就有危險。

崔波說:你不懂了。這事當然不能在本地做,你去鄰市下手,那邊沒有人認識你。你想要不翻船,告訴你一個好辦法,就是別留活口。中國的警察有什麼本事,能破什麼大案?你只要將司機殺了,線索就斷了,警察花費100年也別想抓住你。

李志英:殺人,這要掉腦袋的!

崔波:你以爲搶車就沒事了?一樣要掉腦袋!說難聽的,你現在什麼都沒有,這個腦袋也不值錢,掉了還不就掉了。你要是不願意,就當我沒說過。願意幹這事的人多呢!不差你一個!

李志英猶豫了一會,回答:他媽的,我30多歲了,連女人的光屁股都沒看過,這日子還有什麼過頭。不就是掉腦袋嗎!咱窮鬼怕什麼!幹,我幹!

於是,2000年4月17日,李志英帶着殺豬刀,上了退伍軍人李友仁的出租車。

作案之前,李志英踩點選擇好了下手的地點,已經搬遷的居民的郊區黎明村。

或許是李志英第一次作案經驗不足,或許是李友仁曾經上過老山前線有經驗,搶劫殺人竟然失手了。

李友仁被捅了9刀,竟然帶傷逃走了。李志英仍搶走了他的出租車,開到崔波那裏,轉手就賣了3萬塊。

納投名狀以後,崔波開始信任李志英,兩人開始聯手作案。

由於崔波有前科,每次都讓李志英出面攔車。

他們的套路是,由李志英打車,將車子開到郊區偏僻地方,接崔波上車。

然後兩人一起動手,殺死司機,搶走車輛。

2000年4月20日,也就是第一起作案後剛剛3天,李志英獨自上了司機小張的出租車,將車子騙到郊區玉米地邊。

等待多時的崔波上車後,兩人一起動手,用殺豬刀制服了司機小張,將他用繩索捆綁後活活勒死。

屍體被他們放入車子後備箱,接着將贓車開回他們所在鄰市變賣,屍體則隨意丟入江中。

這輛贓車同樣被崔波賣給一個姓王的收贓販子,賣到了黑龍江一個城市,作爲二手車銷售。

這兩起案件讓李志英和崔波各賺了幾萬塊,在2000年這可不是小數字。

兩人拿着錢跑到大城市狂嫖濫賭,沒多久就揮霍一空。

2000年5月,兩個歹徒再次作案,崔波認爲要改變作案手法。

東北出租車司機不好對付,有的身上就帶着傢伙,隨時準備自衛。

兩人拿着殺豬刀偷襲司機,搞不好就是一場肉搏,誰死誰活都不好說。

於是,崔波從家住樺甸市一個姓曲的獄友那裏,搞到了獸用麻醉劑和注射器。

這種獸用麻醉劑,主要是對付牛馬甚至黑熊這種大牲口的。如果給人注射,就能在極短時間內昏迷過去,最多半小時就會送掉性命。

兩個歹徒準備好以後,在5月28日一起上了司機老閻的出租車。

車子開到郊縣以後,李志英突然用殺豬刀架在老閻脖子上,崔波不由分說的給老閻注射了獸用麻醉劑。

司機老閻根本來不及抵抗,就迅速昏迷過去,被塞入了後備箱。

兩個歹徒又將車子開回他們所在城市的一個湖邊,準備拋屍。此時老閻還沒有斷氣,仍然有一點呼吸。

兇殘的歹徒毫不留情,將陷入重度昏迷的司機老閻直接丟入河中,最終活活淹死。

接着,這兩個歹徒又連續麻醉殺人作案8起,前後殺了9個人,只有最後的那個司機老韓僥倖逃脫。

老韓逃脫以後,崔波認爲李志英暴露了,警方肯定會在東北到處找人,必須躲一陣子。

然而膽大包天的兩個歹徒根本沒有跑路,而是在鄰市拿着贓款喫喝嫖賭。

期間,警方多次調查有前科人員,崔波就被訊問過。老韓只看到李志英一個人,沒有看到崔波的樣子,刑警無法鎖定這小子。

即便如此,崔波和李志英仍然狂妄自大,根本不考慮外逃。

到了2001年12月,瀟灑了1年的兩個歹徒,揮霍光了變賣10輛出租車的贓款。

李志英認爲應該繼續作案,不然就沒錢了。

崔波認爲,肯定不能在本市和鄰市作案,不然很容易翻船。即便去南方作案,也不能用之前麻醉搶劫那套,不然很容易被警方鎖定。

於是,他讓李志英出面,從慣偷華小峯那裏買了一輛盜竊來的捷達車。隨後,崔波則購買了迷彩服、手銬、警徽、警燈等作案工具,又招募了兩個歹徒一起作案。

這個4人團伙在2001年12月駕駛着套牌的紅色捷達車,到了南方特大城市。他們僞裝成警察,將倒黴的別克車司機騙入捷達車內,戴上手銬後活活勒死。

這輛別克商務車,就被他們千里迢迢開回東北變賣。隨後,這夥人又殺害了一名司機,搶到了另一輛車。

這個團伙的頻繁作案,引起了公安部的重視,列爲了全國重大案件,最終導致李志英被捕。

至於李志英,他沒什麼了不起。

在很多職業歹徒看來,這傢伙甚至算不道上人,充其量只是犯罪的農民。

當時真正的武裝搶劫團伙,基本都會裝備槍械。

而李志英明知道事情鬧大了,十有八九會同警方正面衝突,卻搞不到槍械。他只能從一個黑市販子那裏買了一枚老式手榴彈,後者最後受潮失效沒爆炸,導致李志英被生擒。

根據李志英的交代,警方迅速出擊,抓捕了崔波等其他團伙成員。

讓刑警們喫驚的是,這個團伙比他們想象的要專業。

李志英等4人專門負責搶車,另有高達9人專門負責銷贓。

嚴格來說,刑警沒有查到他們搶到的贓車,只是抓到了不太專業的華小峯和他的銷贓販子,意外的咬出了這夥人。

而這夥人殺人搶到的車,被賣到了黑龍江、內蒙古幾個城市,都改頭換面,根本就無法認出是贓車。

他們搶到的這些車輛,總價值高達上百萬元,共有12名司機遇害,另有1人重傷。

要知道,這14起案件只發生在2000年4月到2002年8月短短2年內,算得上很驚人。

誇張的是,這類案件在那個時代東北不罕見。

搶劫出租車案件長期無法偵破,很多犯罪分子都仿效作案。

以吉林下屬一個小縣城爲例,在半個月竟然連續發生了3起女出租車司機被搶劫案件,其中2名女司機被打傷。

話說回來,搶劫的歹徒鄭某還算講些道義的,一沒有殺人,二沒有劫色,三沒有搶車,只是搶一些現金。

對於主動給錢還說軟話的女司機金大姐,歹徒鄭某也沒有毆打,拿着幾百元鈔票就跑了。

對此,當地刑警都捏着一把汗。

姦殺女出租車司機的案件,在當年也不是什麼稀罕事,連首都都發生過。

寫到這裏,薩沙又要語重心長的說一句:真是亂的一筆!

聲明:

本文參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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