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米亞韃靼:曾將俄國美女當牲畜賣,二戰中被報復流放不毛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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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里米亞半島不過2.4萬平方公里,相對於俄羅斯龐大的國土來說簡直九牛一毛。然而就是這個小地方,卻寄託了俄羅斯的帝國之夢,也寄託了俄羅斯無盡的哀傷。

在中國互聯網裏,俄羅斯被大家視爲“天不怕、地不怕”的戰鬥民族。然而美國地緣學泰斗弗裏德曼卻說出了俄羅斯這個民族的實質:

“俄羅斯本來就是一個蜷縮在森林的民族,從遠古、中世紀到近代,一直在遊牧民族的威脅下瑟瑟發抖。”



俄羅斯民族崛起於一望無際的東歐平原,廣袤、荒涼但無險可守,遊牧民族在這裏橫行無阻、縱橫馳騁。從匈奴人、馬扎爾人、柔然人、突厥人一直到蒙古人,一羣又一羣的騎馬民族在俄羅斯大地來了又去,犯下了無數血債,屠殺了無數無辜的百姓。

公元13世紀,蒙古大將哲別和速不臺帶領2萬蒙古騎兵殺入俄羅斯,開啓了俄羅斯民族長達200多年的“韃靼噩夢”。在第二次蒙古西征中,整個俄羅斯都淪入蒙古人之手。蒙古人在俄羅斯人頭上作威作福、燒殺搶掠,俄羅斯諸王侯被迫在金帳汗的裙襬之下點頭哈腰,親自封賞珍貴的黃金、皮毛以及美女。

到了15世紀末期,莫斯科公國通過一系列戰爭,終於擺脫了蒙古人的統治,開啓了它統一全俄羅斯的歷程。

俄羅斯一天比一天強大,然而它內心裏的恐懼卻從來沒有消退過。而這種恐懼形成了一種特殊的民族性格——那就是侵略成性的性格。俄羅斯人認爲要獲得絕對的安全,就必須獲得足夠大的土地。而在足夠大的土地之前,必須要有保證領土安全的緩衝區;等將緩衝區化爲本土,俄羅斯人又會開闢新的緩衝區。

俄羅斯的國土一天比一天廣大,終於碰到了一個名不見經傳的民族,那便是克里米亞韃靼人。韃靼人並非純種的蒙古人,他們是蒙古與諸突厥民族的混血,其風俗習慣大體與蒙古人相似,保持着遊牧人的生活方式。



曾幾何時,克里米亞韃靼人和俄羅斯人是同一戰壕的盟友,曾一同反對金帳汗的統治。1430年,克里米亞韃靼人脫離了金帳汗國的統治,建立了自己的國家——克里米亞汗國。

克里米亞韃靼人是一個“勤勞”的民族,是一個喜歡“兼職”的民族,除了日常的遊牧、種地以及打獵,掠奪奴隸也是韃靼人的一項重要工作。每當秋高馬肥,韃靼人便會騎着戰馬、揹着弓箭、帶着繩索和鐐銬,向周邊國家收取“血稅”(奴隸)。而俄羅斯,則是克里米亞韃靼人的最肥最壯的“血牛”。

當時的俄羅斯並不像後來那樣強大。而從克里米亞半島到莫斯科,是一馬平川的南俄草原,非常適合韃靼騎兵縱橫馳騁。在韃靼人的眼裏,俄羅斯的防線四處漏風,因而“大入則大利,小入則小利。”

克里米亞韃靼“優異”的戰績,得到了伊斯蘭世界的共主——奧斯曼土耳其帝國的賞識。俄羅斯的日漸強大,早就引起了土耳其人的警覺,他們非常期望克里米亞韃靼人能拖延俄羅斯人的發展。

同時,克里米亞半島優異的地緣,也讓土耳其人垂涎欲滴。這個2.4萬平方公里的小半島,就像是一隻伸展開肢體的巨型章魚,將觸角從東歐平原南端伸向黑海中央。歷史反覆證明,“誰控制了克里米亞,誰就控制了黑海。”而奧斯曼土耳其一直致力於將黑海化爲自己的“內湖”。

更重要的是,奧斯曼帝國非常需要奴隸的輸入。俄羅斯男人喫苦耐勞,在土耳其人眼中是做奴隸、白宦官乃至於蘇丹親兵的好材料;而俄羅斯女人容貌端麗、婀娜多姿,正好供奧斯曼皇室以及各大貴族褻玩。而克里米亞韃靼人總能將成千上萬的俄羅斯奴隸通過黑海,輸往君士坦丁堡。



爲了與克里米亞韃靼人結盟,奧斯曼帝國花費了大量金幣,援助了大量火槍以及其他裝備。原本就很彪悍的韃靼騎兵得到了先進的裝備,真是如虎添翼。就這樣,俄羅斯人的噩夢開始了。

從16世紀開始,每到秋天,俄羅斯人都要嚴陣以待,他們修築木牆營寨,將村莊和城市圍得嚴嚴實實。然而俄羅斯人的警惕並不能阻擋韃靼人的屠刀。大量硬寨被韃靼人攻破,房屋被付之一炬,俄羅斯的男子和女人被韃靼人用繩索穿在一起,然後大搖大擺地運往克里米亞。至於那些不便行動的老人,韃靼人上去就是一刀。

據天主教士卡爾·久拜統計,每年從克里米亞轉賣的奴隸,均有2萬多人。其中俄羅斯女子佔據了很大一部分,因爲她們賣得價格更高。成千上萬美貌的俄羅斯、烏克蘭、白俄羅斯女子充斥於土耳其的歡愉之宮以及奧斯曼貴族的別墅之中。

在韃靼人的屠刀下,俄羅斯人妻離子散、苦不堪言。俄羅斯也曾想征討克里米亞汗國,但總是因奧斯曼軍隊的作梗而失敗。

1580年,俄羅斯人的韃靼噩夢到達了頂峯。就在這一年,韃靼騎兵長驅直入,一直殺到莫斯科附近。在莫斯科郊外的血戰中,俄軍大敗虧輸,連沙皇也差點被俘。無奈之下,俄軍主力只好退保莫斯科,任由韃靼人在鄉野之間燒殺搶掠。此戰之中,克里米亞韃靼人屠殺了10萬俄國人,另有15萬人被韃靼人“打包”帶走,通通送往土耳其。



當年克里米亞汗國的奴隸貿易是如此繁榮,黑海海濱城市——卡法,幾乎成爲了整個歐洲的奴隸中心。奴隸們就像是商品一樣被“陳列”在街頭。買主們就像是挑選牲畜一樣,看看俄羅斯女奴的嘴脣,看看牙齒是否有瑕疵,是否有口氣。這些,都是他們和奴隸販子討價還價的基礎。

秋天,一直都是奴隸貿易的“旺季”。這個時候,總有大量俄羅斯、烏克蘭奴隸湧入卡法。由於供求關係的變化,一個美麗俄羅斯女奴的價格,甚至還不如一頭驢。

然而隨着俄羅斯的逐漸強大,克里米亞韃靼人的奴隸生意變得越來越不好做。特別是當烏克蘭與俄羅斯合併之後,韃靼人發現自己在俄羅斯人面前變得越來越力不從心。

在沙皇政府的扶持和訓練之下,烏克蘭和俄羅斯哥薩克的裝備越來越精良,訓練也越來越接近正規軍。到了後來,俄羅斯的哥薩克上門能砍人,下馬等像正規軍一樣列隊射排槍。

在哥薩克人的圍追堵截之下,韃靼人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樣予取予求,韃靼的奴隸販子們也變得“能歌善舞”了起來。

特別是彼得大帝改革之後,俄羅斯的國力、軍力變得愈發強大,別說是克里米亞韃靼人,甚至連其背後的奧斯曼土耳其人也不再是俄羅斯人的對手。



於是俄羅斯對克里米亞展開了一輪又一輪,如同潮水般的攻勢。1776年,俄國名將蘇沃洛夫殺入克里米亞半島,全殲韃靼——土耳其聯軍,第一次控制了整個半島。不久後,俄羅斯海軍全殲土耳其的黑海艦隊。隨着土耳其海陸軍的覆滅,奧斯曼帝國對克里米亞半島的統治終結了。

1783年,俄羅斯廢黜了克里米亞汗國的末代可汗。克里米亞半島成爲了新俄羅斯的邊區。克里米亞汗國這個罪惡的奴隸之國,終於滅亡了。曾幾何時,俄羅斯每年都要給克里米亞汗國支付大量“歲幣”。事實證明對抗狡詐遊牧民的最好辦法不是和談與歲幣,而是徹底將其驅逐或者吞併。

克里米亞汗國滅亡後,俄羅斯對韃靼人展開了瘋狂的報復。他們的土地被剝奪,被徵收了鉅額的稅收。哥薩克騎兵倒反天罡,在韃靼人的土地上燒殺搶掠。在俄羅斯的迫害下,至少10萬韃靼人逃離了克里米亞。然而即便如此,克里米亞80%的人口依然是韃靼人。

十月革命後,蘇俄在克里米亞成立了克里米亞韃靼社會主義自治共和國,獲得了自治的權力。然而韃靼人並不滿足於自治,他們更期望地是復國。韃靼人和俄羅斯人的歷史矛盾實在太深了,其仇恨幾乎不可解。只要有機會,韃靼人就想復國。例如1854年克里米亞戰爭期間,俄國落敗,當地的韃靼人就趁機暴動,殺死了大量俄國人。但當俄軍返回克里米亞後,韃靼人便遭到俄羅斯的報復性屠殺。



到了二戰期間,韃靼人終於等到了復國的機會。當時蘇聯在德軍的鐵蹄之下節節敗退,1942年6月,整個克里米亞半島淪入納粹之手。

德國人的勝利讓韃靼人欣喜若狂,他們紛紛拿出麪包和奶酪歡迎德軍。蘇軍之中本有2萬韃靼青年,當他們聽說克里米亞已經被德國佔領,於是紛紛開小差離開部隊,回到了半島。

在蘇聯淪陷區,到處都是蘇軍游擊隊。但在克里米亞半島,蘇軍的遊擊工作根本無法展開。韃靼百姓一看到蘇軍游擊隊,便立即向德國佔領軍當局報告,他們甚至還自告奮勇組織搜查隊,跟隨德軍一起清剿蘇聯游擊隊。

韃靼人的合作讓德國十分受用,他們策劃建立了準軍事組織——“韃靼總會”。絕大多數韃靼男子都自願加入了討伐隊,而且往往是整村整村地加入。

韃靼人對蘇聯的敵意之深,出乎蘇聯政府意料。當時擔任克里米亞遊擊聯合司令部政委的尼古拉·盧戈沃伊哀嘆:

“在克里米亞半島,各游擊隊意想不到地遭到了韃靼人前所未有的敵視。在克里米亞山區和丘陵地帶,韃靼人是當地的主要人口,也是游擊隊的根據地。但是幾乎所有韃靼人都武裝了起來,他們的存在讓我們的遊擊活動舉步維艱。他們不是我們的堡壘戶,而是德軍和羅馬尼亞軍隊對付游擊隊的據點。以熟知我部隊情況的韃靼人爲依靠,敵人僅用幾天時間就摧毀了我們的糧食供應基地。”

除了幫助德軍搜查蘇軍游擊隊,韃靼人還大肆迫害當地的俄羅斯人和烏克蘭人,燒燬他們的房子,摔死他們的孩子,強姦他們的婦女。韃靼人的殘忍,甚至讓德國人都有些看不下去。



然而好景不長,蘇軍又打了回來。而這一次,蘇聯政府再也不會跟韃靼人講任何客氣。

蘇聯解放克里米亞後,第一步便是將內務部和反間諜組織派往克里米亞,然後挨家挨戶地登記人口,探查韃靼人的通敵之事。最終內務部人員得出結論,幾乎所有韃靼人都和納粹有瓜葛。不僅如此,韃靼人還掌握了大量武器,德國人建立的“韃靼總會”依然在運作。

於是貝利亞在徵求斯大林的同意後做出指示——將韃靼人趕出克里米亞。這已經不是蘇聯第一次整體性流放一個民族,車臣人、卡爾梅克人、德意志人都受過同樣的待遇。

當年5月18日清晨,蘇聯內務人員挨家挨戶地敲響每一戶韃靼人的家門,然後命令他們在半個小時內清理其所需的物品,然後立即離開克里米亞半島。

僅僅3天時間,18萬韃靼人被集結完畢,然後分成67個梯隊,在蘇軍士兵的看押之下被塞進悶罐火車,其目的地是遙遠的塔什干、撒馬爾罕。

在悶罐車裏,大批韃靼人因疾病、勞累和飢餓而死。到了中亞,韃靼人被趕到荒蕪的沙漠之中從事他們根本不習慣的種植工作。又有大批韃靼人因水土不服而死。

由於克里米亞韃靼人被視爲叛徒民族,因此受盡了當地人的驅趕、歧視和毆打。僅在1944年到1948年,就有30%的韃靼人因虐待而死亡。



韃靼人非常思念故鄉,思念那如天堂般的黑海半島。然而作爲叛徒,他們哪有迴歸的權力呢?當韃靼人在中亞苦耕之時,大量俄羅斯、烏克蘭人遷居克里米亞半島,徹底改變了當地的人口構成。

1954年,赫魯曉夫大筆一揮,以慶祝“俄烏合並三百週年”爲名,將克里米亞劃歸烏克蘭共和國。在赫魯曉夫看來,這不過左手倒右手,蘇聯人普遍認爲烏克蘭人就是俄羅斯人。然而諒誰也沒想到。整整60年後,俄羅斯又從烏克蘭手中奪走了克里米亞;又過了八年,俄羅斯和烏克蘭兵戎相見,殺得血流成河。

蘇聯解體後,韃靼人終於獲准回到故鄉。然而當他們來到克里米亞,卻發現早已物是人非,他們原本居住的村莊和城市,早就被俄羅斯人佔滿。克里米亞再也不是韃靼人的克里米亞了。

如今俄烏兩國依然在血戰不止,作爲後方的克里米亞並不安全。烏克蘭時不時便會向克里米亞發射幾枚導彈,當地居民常常被這些導彈的尖嘯聲嚇醒。作爲原本的主人,韃靼人只能冷眼旁觀兩個斯拉夫兄弟的你來我往。因此曾經叱吒風雲的他們,早已淪爲了歷史的配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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