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天錫單挑雄闊海,兩頭犟驢鏖戰半月,伍雲召血戰南陽關
伍天錫在前去支援伍雲召的路上,途經雄闊海的地盤,兩人因爲一夥客商的財物,起了衝突。伍天錫把雄闊海手下的嘍囉頭目教訓一番之後,並未在意,拔營繼續前行。
然而,他們還沒走出一里地,便聽到後方傳來急促的馬蹄聲。伍天錫手下的小嘍囉高聲大喊:“大王!禍事了!禍事了!雄大王帶着人馬追來了,他想要那些客商的寶物,想讓咱們能把財物交給他。”
伍天錫聽後,眉頭微皺,雄闊海這是不懂規矩啊!已經到了我伍天錫手裏的財物,還能被你要回去?
伍天錫強自壓下心頭怒火,下令手下兵馬列陣,準備迎接雄闊海。不久,雄闊海率領人馬趕到,他目光如炬,一眼就看見了伍天錫。
“伍兄,好久不見。”雄闊海騎馬出列,聲音洪亮,“我聽聞有一隊大客商從山南下來,這本是我們的目標,但他們卻逃進了你的營地。我希望伍兄能將他們交還,還有那些財物,也都是我們的!”
伍天錫冷冷一笑,搖頭道:“雄兄,我並未見過什麼客商。如果真的有,我自然會歸還。你若不信,大可搜查一番。”
雄闊海目光閃爍,他自然知道搜查他人營地是江湖大忌,於是換了一種方式。雄闊海口氣柔和了幾分,繼續說道:“伍兄,我們都是江湖中人,和氣生財嗎!不如這樣,那批寶貨,我們平分如何?”
伍天錫眼神堅定,搖頭道:“雄兄,我並未見過什麼寶貨。我什麼都不知道,另外,我還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告辭了!”
雄闊海聞言,臉色微微一變,他感受到了一種挑釁。雙斧緊握,雄闊海怒道:“伍天錫,你這是絲毫不把我放在眼裏!那我就讓你嚐嚐我大斧的厲害!”說罷,他揮舞雙斧,直劈向伍天錫。
伍天錫身形一閃,輕易躲過了這一擊,同時手中混金鐺迎了上去,與雄闊海戰在了一起。兩人的武器在空中碰撞,發出震耳欲聾的響聲,這場戰鬥一直持續了五百多個回合,直到天色漸暗,雙方纔各自收兵。而伍天錫跟雄闊海也約好,明天喫飽了飯,接着再打!必須要分出勝負來!
那一夜,月光如水,兩軍營地都陷入了沉寂。但第二日,隨着日出的第一縷陽光,伍天錫跟雄闊海兩人再次交戰,這一次又鬥了一千餘合,依舊難分高下。他倆依舊誰也不服誰,約好明天接着再打!
就這樣,伍天錫跟雄闊海這兩頭犟驢的戰鬥持續了整整半個月,哪怕是颳風下雨也不耽誤。兩人的武藝都極高,每一次交鋒都是驚心動魄。
伍天錫跟雄闊海兩人打高興了,可他忘了自己的兄長伍雲召。話說那南陽城的伍雲召,一直等不到伍天錫的支援,城中的糧草已經快要支撐不住了。今日伍雲召與衆將領一同登上城樓,遠眺城外。他們看到隋兵如潮水般洶湧,雲梯、火炮、弓箭如同暴雨般向城池傾瀉,吶喊聲震天響,火炮聲連綿不斷,整個城池被圍得水泄不通。
伍雲召目睹此景,心中無計可施,深知此城難以堅守,只得黯然返回私宅。伍雲召的夫人見他歸來,神色凝重,便問道:“相公,戰況如何?”伍雲召嘆息道:“哎,情況不妙啊。隋兵已從四面八方將我們圍住。前些日子,我曾派焦芳去沱羅寨請求我兄弟伍天錫的援助,但一晃一個月過去,卻杳無音信。如今城中糧草匱乏,又無援兵,我們該如何是好?”
夫人聽後,沉思片刻,問道:“相公,你有何打算?”
正在此時,突然炮聲震耳欲聾,吶喊聲此起彼伏。士兵急匆匆來報:“老爺,不好了!宇文成都已經攻破了西城!”伍雲召聞言,面色驟變,急忙吩咐士兵再去打探消息。然後,伍雲召他對夫人說:“夫人,事態緊急!我們得儘快上馬,我護送你衝出重圍,前往別處,再圖復仇之計。你覺得如何?”夫人點頭應道:“你說得對。你把孩子抱來,我進去收拾一下,隨後就跟你走。”
說完,夫人將孩子遞給伍雲召,轉身進內收拾。然而,她進去後卻遲遲未出。伍雲召心生疑惑,走進內室查看,卻不見夫人的蹤影。
他連聲呼喚,卻無人應答。忽然,伍雲召聽到井中傳來異響,湊近一看,驚見夫人在水面上掙扎,幾個水泡冒出水面後,便再無動靜。伍雲召心如刀絞,大喊:“夫人!你怎能投井輕生!”
伍雲召知道,夫人不想拖累自己。如果帶着夫人,很難突圍!伍雲召悲痛欲絕,含淚將井邊一堵花牆推倒,掩住井口。緊接着,他解開戰袍,將孩子緊緊抱在懷中,用袍帶將孩子與自己緊緊綁在一起。伍雲召跪在井邊,含淚禱告:“夫人,伍雲召對不住你,請你在天之靈,請保佑我們的孩子。我一定要帶着孩子,殺出去!”說完,伍雲召連磕了三個響頭,毅然走出堂屋。
此時,衆將領紛紛圍上前來詢問對策。伍雲召果斷命令伍保前往西城,率軍阻擋宇文成都。伍保得令後,手握重達二百四十斤的一對鐵錘,衝向西城。只見宇文成都的數千人馬如潮水般湧入城中!伍保暴喝一聲:“宇文成都,我艹你姥姥!”
然後,伍保揮舞着鐵錘,左衝右突,他力大無窮,見人就打,見馬就砸。一時間,人仰馬翻,無人可擋其鋒芒。
消息迅速傳到了宇文成都的耳中,他飛馬趕來迎戰。伍保絲毫不慫,舉起鐵錘劈面砸去,宇文成都用流金鐺一擋,鐵錘竟然被反彈回來,重重砸在伍保的頭上,將其頭顱砸碎,伍保應聲倒地。
伍雲召看宇文成都被伍保吸引,則趁機殺出南門,不想卻被臨潼關總兵“四寶大將”尚師徒攔住去路。若是在平時,伍雲召根本不把尚師徒放在眼裏。但此時伍雲召無心戀戰,挺槍衝陣而去。
尚師徒拍馬緊追不捨:“伍雲召休走!來與我大戰三百回合!”說着挺槍從背後刺向伍雲召。伍雲召回馬一槍刺去,與尚師徒大戰八九回合後,尚師徒手忙腳亂。伍雲召抽身就走,然而尚師徒卻不死心,再次追了上來。
伍雲召所騎的追風千里馬雖然神駿異常,但終究不及尚師徒的龍駒馬呼雷豹。這呼雷豹奔跑如飛,快於千里馬。若是在戰場上相遇,只需一提馬頭上的黃毛,那馬便會大聲嘶叫,令敵方戰馬驚恐失蹄,將騎兵顛落馬下。
尚師徒手中的提爐槍,也是威力無比,一旦被其刺中,便會見血封喉。
伍雲召見尚師徒緊追不捨,只得再次回馬與其交戰。十幾個回合後,尚師徒依然無法取勝,於是他偷偷拔下馬頭上的黃毛。呼雷豹立刻嘶叫一聲,吐出一團黑煙。伍雲召座下追風馬受到驚嚇,倒退十餘步,幾乎將伍雲召掀翻在地。伍雲召慌忙用槍撐地,才咬牙穩住身形。尚師徒見狀,趕緊再次拔下黃毛,呼雷豹又一次嘶叫起來,口中噴出黑煙。
這次,追風馬再也無法保持鎮定,驚恐地跳起來,將伍雲召從馬背上顛了下來。尚師徒看準機會,挺槍就刺。
就在這危急時刻,一人挺身而出,他頭戴氈帽,身穿青衫,臉黑如漆,眼如銅鈴,一部濃密的鬍鬚,威風凜凜。黑臉大漢手持青龍偃月刀,對着尚師徒就是一劈。尚師徒大驚,錯以爲是周倉降臨,嚇得連忙回馬逃走。那黑麪大漢正要追趕,卻被伍雲召叫住。
伍雲召向那大漢深深一禮,感謝他的救命之恩,並詢問他的姓名。那人回答道:“我叫朱燦,住在南莊。我哥哥曾經蒙冤,多虧老爺您釋放了他,這個恩情我們還未報答。我剛纔在山上打柴,看到老爺和尚師徒交戰,本想幫忙,但手中沒有兵器,只好到關王廟中借了周將軍的這把大刀來用。”
伍雲召聽後,問明瞭關王廟的位置,便與朱燦一同前往。在關王像前,伍雲召恭敬地下拜,祈禱道:“關王爺,保佑弟子一路平安,無災無難。我伍雲召此行前往河北借兵復仇,回來後一定重修廟宇,再塑金身。”
祈禱完畢,伍雲召轉向朱燦,神色凝重地說:“朱兄,我有一事相求,不知你能否答應?”朱燦豪爽地回答:“老爺有何吩咐,我無不遵從。”伍雲召便解開袍帶,從胸前取出孩子,放在地上,說道:“這是我伍家唯一的骨血,如今我要前往河北,生死未卜。我想將這孩子託付給你撫養,以延續伍家的血脈。這是我最大的恩情,如果你能接受,我將感激不盡。”說完,伍雲召跪下,將孩子託付給朱燦。
朱燦也跪下,鄭重地接過孩子,承諾道:“老爺請放心,我一定會好好撫養這孩子。”他抱起孩子問道:“公子叫什麼名字?以後好相認。”伍雲召道:“今日在廟中寄子,就叫他伍登吧。”
二人在廟中告別,朱燦將大刀歸還給周將軍,抱着伍登離開了關王廟。他向伍雲召道別:“老爺前途保重,後會有期。”伍雲召感激地說:“朱兄請便。”言罷,含淚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