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做局,敘利亞迎戰:巴沙爾政權如何挺過了“阿拉伯之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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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張潤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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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言
誰也不會想到,2010年中東地區一個小販的自焚事件,竟然讓中東多國的總統相繼下臺,引發了整個阿拉伯世界政治格局的鉅變。
這場鉅變被稱作“阿拉伯之春”,其背後自然是以美國爲首的西方國家,在這場鉅變的影響下,中東多國與美國爲敵的總統相繼下臺,但有一個國家政權卻挺了過去,那就是敘利亞的巴沙爾政權。
(巴沙爾)
一、撐下去就有希望
在“阿拉伯之春”席捲的十餘個國家中,敘利亞無疑是穩定性最差,抗壓能力最差,國內局勢最混亂的國家,甚至沒有之一。然而敘利亞卻成爲這場鉅變中少有的例外。
敘利亞總統巴沙爾早年並不是一個成熟的政治家,在他的哥哥意外去世之前,老阿薩德一直都沒有將其當作繼承人來培養,在他被迫返回敘利亞之前他一直都在倫敦從事眼科醫生的職業。
在倫敦十餘年的生活讓巴沙爾習慣了西方的一切,他不反感自己父親的集權政策,但是也不喜歡敘利亞的強人政治環境。
在巴沙爾接手敘利亞的之後,他一度在敘利亞實行了全面自由化的經濟改革,並且和法國總統薩科齊私交甚密,其甚至一度希望帶領敘利亞加入法國主導的“地中海聯盟”。
(“阿拉伯之春”中的抗議民衆)
但是全面自由化的經濟改革並沒有給敘利亞的經濟帶來希望,外資雖然將敘利亞的經濟數據做得無比亮眼,但是敘利亞國內的高失業率問題反而更加嚴重。經濟發展的紅利並沒有進入平民的口袋,相反他們的日子變得更加艱難了。
巴沙爾就是在這樣的問題中逐步走向成熟,最爲難能可貴的是他意識到了西方救不了敘利亞。於是巴沙爾走上了自己父親的老路,統治型經濟和集權政策迴歸了敘利亞。但是這卻造成了西方國家的不滿,敘利亞陷入了西方的經濟封鎖之中。
所以從客觀上來說,巴沙爾的第二次經濟改革不僅沒有挽回敘利亞的失業問題,反而使得其國內經濟進一步雪上加霜。在大馬士革,一個夜班護士每天工作13個小時,一個月僅能收入125英鎊。考古學碩士只能在咖啡館工作,生物學碩士更是根本就找不到工作。
在當時的敘利亞,如果想要在國有企業工作就必須接受低工資和高工作時長,而外國商人控制的私企工作崗位卻極少。甚至在巴沙爾的第二次經濟改革中,私企崗位還在變得越來越少。巴沙爾只能讓政府發放高失業救濟,才能勉強維持國內情況。
(阿拉伯之春中被推翻和險些被推翻的獨裁者)
“阿拉伯之春”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席捲了敘利亞,當不滿被引爆之後,全敘利亞不滿的羣衆紛紛開始反抗政府。尤其是在佔據國內人口13%的阿拉維派,統治着國內百分之六十的遜尼派的情況下更是如此。
面對這樣的局面,巴沙爾政府又一次選擇了錯誤的做法,那就是暴力鎮壓抗議民衆。這也導致敘利亞政府失去了在初期與抗議者對話的可能性,美國更是第一時間向反對派提供了2.6億美元的援助。一步錯步步錯,2012年敘利亞內戰徹底爆發。
在敘利亞亮眼的經濟數據下,雖然民衆未能獲得經濟紅利,但是政府至少得到了不少的稅收。這也使得敘利亞有着一支較爲強悍的軍隊,這支軍隊完整的參加了全部五次中東戰爭,至少在戰鬥力上還是有所保證的。
(敘利亞內戰)
而且這支軍隊中的主要軍官,大多數都是敘利亞的既得利益者阿拉維派的成員,這也使得軍隊的忠誠性有所保證。這就是巴沙爾在戰爭初期能夠堅持下來的主要原因,而對於巴沙爾而言,只要撐下去他就有希望。
二、外部環境改變救回敘利亞
敘利亞最大的希望在於俄羅斯和伊朗,前者是敘利亞的傳統盟友,作爲阿拉伯世界最後的復興黨國家,敘利亞某種程度上也是俄羅斯在中東最後的落腳點。後者則和敘利亞一樣都是什葉派國家,伊朗一直試圖在中東打造一個“什葉派新月帶”。
敘利亞在其中起到了關鍵的連接作用,所以伊朗有理由保住巴沙爾政權。但是即便如此,敘利亞能夠堅持的時間也只不過是更長一些罷了,此時如果從長遠的角度來看,敘利亞依然是必敗無疑的。因爲無論是伊朗還是俄羅斯,都無法直接介入敘利亞內戰。
(敘利亞軍隊)
如果俄羅斯和伊朗敢插手,這必然將會引來美國和北約的直接介入,所以大家在這個時候都只能間接幫助自己的代理人。但是俄羅斯和伊朗沒錢啊,所以此消彼長之下巴沙爾政權的垮臺是一種必然。
敘利亞政府也就在這樣的情況下苦苦支撐到了2014年,此時敘利亞政府已經岌岌可危。
2014年是敘利亞政府最爲艱難的一年,這一年“伊斯蘭國”異軍突起,其一度攻佔了伊拉克第二大城市摩蘇爾。而美國在這種情況下組建了所謂“反恐同盟”開始恐襲伊拉克和敘利亞境內的is,但是在敘利亞的轟炸行動中卻“意外頻發”。
反恐同盟在敘利亞對is的轟炸效果非常有限,但是卻頻頻轟炸到敘利亞政府軍的目標以及敘利亞平民,同時以色列也在不斷的轟炸敘利亞,這更是導致敘利亞政府軍的情況雪上加霜。所幸is同樣也在打擊敘利亞反對派,這使得巴沙爾政權多少還能喘口氣。
(伊斯蘭國)
變數發生在2015年9月,這個月俄羅斯政府接受了巴沙爾政府的請求,開始派出空軍進入敘利亞直接打擊“伊斯蘭國”。有了俄軍頂在前面,巴沙爾政府的安全總算是得到了保障。但是在地面戰鬥上,敘利亞政府依然還需要靠自己。
可是緊接着在2015年11月,情況再次向有利於敘利亞的方向轉變。2015年11月13日,巴黎遭遇了史無前例的重大恐怖襲擊,史稱“11.13事件”。此前“伊斯蘭國”已經在一年時間內對法國展開了數十次恐怖襲擊,共造成了數百人死亡。
但是“11.13事件”徹底激怒了法國奧朗德政府,奧朗德立刻宣稱:“歐洲在敘利亞最大的敵人從來都不是什麼巴沙爾,而是恐怖主義!”當月,法國代表在聯合國安理會上提交了“2294號決議”,並且得到了安理會各成員的一致通過。
(奧朗德)
該決議授予任何“有能力的國家”可以根據國際法在伊拉克和敘利亞境內受“伊斯蘭國”控制的區域內,合理合法的打擊恐怖主義行爲。法國於當月開始恐襲“伊斯蘭國”,但是這並非2294號決議帶來的最大改變。
這份決議事實上也允許俄羅斯地面部隊合法的進入敘利亞境內,所以說2294號決議事實上拯救了敘利亞政府。
這份決議,就是巴沙爾撐到最後的門票。
三、如果你不能改變風向,那就改變航向
“伊斯蘭國”崛起之後,原本已經岌岌可危的巴沙爾政權開始大力反恐,並且藉由反恐再次獲得了政權合法性。畢竟在當時的情況下,恐怖主義再次成爲了國際社會最大的敵人,巴沙爾政權是否存在已經不再那麼重要了。
而在敘利亞境內,無論是反對派還是庫爾德武裝,他們甚至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更妄論反恐了。所以放眼整個敘利亞,事實上有能力進行反恐的勢力僅僅只有巴沙爾政府軍一家。在這種情況下,即便是美國也不得不考慮是否有必要立刻推翻巴沙爾。
隨着恐怖主義的荼毒愈發嚴重,以及內戰帶來的損害越來越致命後,敘利亞的民衆也開始逐漸的認清現實。就像是伊拉克的那句話:“美國人來之前,沒有人想到我們今天會懷念薩達姆。”但是好在敘利亞人還有機會,巴沙爾至少撐下來了。
內戰後期,巴沙爾開始積極改善民生,並且對公衆作出和平承諾。事實上,當敘利亞的舊有體系在內戰中幾乎被完全打破,當至少三分之一的民衆逃亡歐洲之後,敘利亞的改革反倒沒有那麼難了。
(巴沙爾)
彼時外資在內戰中全部撤出了,而敘利亞至少還有石油資源。重建國家的建設項目理論上也帶來了大量的工作崗位,失業問題反倒不再是問題。當政府面臨現金流問題時,中國和“一帶一路”也適時走入了敘利亞,巴沙爾得到了來自中國的重建投資。
大量中國企業開始進入敘利亞,他們帶來了重建的希望,那些理論上的工作崗位也就此走進了現實。當反對派失去民衆基礎之後,他們也就失去了繼續抵抗的潛力,談判也就自然而然的開始了。
經過一場內戰之後,無論是敘利亞的民衆還是巴沙爾都變得更加成熟了。巴沙爾知道了適度的仁慈纔是統治者應有的智慧,巴沙爾仁慈的赦免了反對者,敘利亞的傷痕開始漸漸癒合。
(敘利亞政府軍)
而在2016年,大洋彼岸的美國,一個金髮闊佬成爲了美國的新總統。這個名叫特朗普的傢伙對敘利亞毫無興趣,這個內戰中的國家只是在不斷地浪費美國納稅人的美元。敘利亞反對派的最大經濟來源就此被切斷,敘利亞內戰幾乎一瞬間就開始緩和。
但是內戰只是緩和,但是始終沒有結束。如今敘利亞反對派幾乎已經完全消失,但是在敘利亞和土耳其的邊境地區,一些受到其他國家支持的反對派武裝依然存在,想要戰爭完全結束幾乎不可能。
但是敘利亞,至少在某種程度上,已經恢復了穩定,這個在戰火中重生的國家,也必然比歷史上任何時刻都更加團結。
敘利亞,一個由克里蒙梭和喬治勞合在地圖上製造的人造國家,經歷了一場血與火的試煉之後,終於成爲了一個真正的民族國家。
參考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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