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森豪威爾本欲讓蔣軍助戰,親自觀察志願軍防線卻慫了:還是算了
1953年7月28日9點30分,中國人民志願軍司令員彭德懷在《關於朝鮮軍事停戰協定》以及附件上籤下了自己的名字。從此時起,朝鮮全線的一切戰鬥完全停止。中國軍隊自1950年10月25日打響第一槍算起,歷時2年零九個月,共1007天。
相比於美軍克拉克將軍的迫不及待,彭德懷卻簽得十分勉強,簽得意猶未盡。在他看來,現在停戰確實太早了點……
1953年時,我軍在朝鮮戰場已經取得了優勢。堅固的坑道工事,抵消了美軍的火力優勢。在上甘嶺戰役中,2座加起來不過4平方公里的小山頭,就讓美韓軍付出了2萬人的生命。
美國前五星上將艾森豪威爾當選美國總統後,這位從軍40年的老牌將軍一度想徹底終結朝鮮戰爭,甚至不惜使用核武器。
聽聞艾森豪威爾當選美國總統,已經漸落下風的駐韓美軍皆歡欣鼓舞,認爲這位軍人出身的總統一定能給他們以更加強有力的支持。於是克拉克和範弗利特制定了一個龐大的進攻計劃,即集中3個美國師、2個臺灣國民黨師以及2個師的韓軍,對志願軍陣地進行一次大規模進攻。
爲了驗證克拉克、範弗利特的計劃是否靠譜,艾森豪威爾親自飛往朝鮮前線,並用高倍望遠鏡看了看中朝軍隊的陣地。艾森豪威爾不愧是五星上將,一眼就看出了門道——這個仗打不得。在茫茫羣山之中,到處都是志願軍挖掘的坑道,別說是炮彈、炸彈,即使是戰術核武器也奈何不得。
於是艾森豪威爾怒罵克拉克和範弗利特,這樣的陣地即使美軍來了都不好攻,更何況共產黨的手下敗將——國民黨,省省吧!
範弗利特一開始還很不服氣,在離職前,他費了很大的勁組織了一場代號爲“斯麥克行動”的“空中-坦克-炮兵-步兵協同作戰試驗”,目標是鐵原西北芝山洞南側的一個名叫“丁字山”的高地。上面駐紮有23軍第67師的一個排。
範弗利特本想捏一捏軟柿子、出出風頭,爲此他還專門叫來了記者。戰鬥開始後,美軍第7師第31團以1個步兵營、1個坦克營、8個炮兵營以及100餘架飛機,對丁字山實施空地協同作戰。
結果一仗打下來,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在衆目睽睽之下,我軍僅以100個排的兵力,將數千名美軍打得抱頭鼠竄,以傷亡11人的代價,斃傷美軍77人,連一寸土地也沒佔去。
一位觀戰的美國記者陰陽怪氣地說:“這真是按劇本養了真人真死的節目。”
此戰之後,範弗利特威風掃地,灰溜溜地離開了朝鮮。對於他繼任者泰勒來說,無疑留下了巨大的陰影。泰勒將軍到任不久,便取消了原定美國第一軍對“豬排山”的進攻。從此以後,美軍再也沒有發動大規模的攻勢。
就當美軍灰心喪氣、一蹶不振之時,養精蓄銳已久的志願軍卻在醞釀一場大規模的進攻。接替宋時輪任第9兵團司令員兼政委的王建安提出建議,應於5月上旬發動一次戰役反擊。當時在志司主持工作的楊得志認爲此計甚好。這是因爲自從美軍取消大規模進攻後,他們將力量分散於各個山頭,1個排、1個連以至於1個營守備的陣地最多,非常適合我軍使用“零敲牛皮糖”戰術。
5月13日,志願軍夏季戰役第一階段攻勢打響。我軍對美、韓的多個山頭髮動奇襲,每次戰鬥我軍都集中優勢炮火,先對山頭猛轟一遍,然後再上山殲敵。僅僅14天的時間,我軍就殲敵3個連、22個排,斃傷敵軍3895人,俘敵238人。志願軍自身傷亡1608人,敵我傷亡比是2.6:1。
出乎美軍意料的是,我軍奪下山頭,並沒有選擇佔領,而是直接撤了下來。美軍衆將看來,這是因爲我軍害怕美軍的空中力量。於是他們又樂呵呵地笑納了這些陣地。然而他們沒想到,這其實是我軍的誘敵之計。
志願軍很清楚,對於敵軍的堅固陣地,一次性奪取很容易,但要長期控制則很難,還不如以殲滅敵軍有生力量爲主。因此志願軍採取了“抓一把、連續抓”戰術,即奪取山頭即撤下來,待敵軍重佔陣地,再打回去,成排成連的殲滅敵軍,耗幹敵人的鮮血。
別的志願軍部隊在零敲牛皮糖,20兵團司令員鄭維山卻想玩一票大的。在20兵團防區,有一個寬20多公里、縱深10公里的突出部如芒在背、如鯁在喉。鄭維山馬上就要離開朝鮮,在離開前,他很想把這個據點拔掉。
鄭維山指揮一向大膽,他提出了一個驚人的計劃,即將3000人的攻擊部隊祕密潛伏在敵軍陣地前沿數百米處,以便於攻擊時以最短時間衝入敵方陣地。鄧華聽說了鄭維山的計劃,大呼“此計冒險,不建議實行”。但鄭維山卻說:“這一仗一定要打,錯了我負責。”
6月10日晚,60軍的3500名戰士悄悄潛伏在敵軍陣地前,最近處距離敵人不過200米,整整19個小時,潛伏部隊忍受着難以想象的煎熬。戰鬥打響後,3500名戰士一擁而上,僅用70分鐘就打崩了韓軍第5師第27團陣地。
60軍取得大的戰果後,67軍也於6月12日向有着“京畿堡壘”之稱的首洞南山發動攻擊,再次殲滅了韓軍一個團的大部分兵力。
一連串的失敗讓美國再也忍受不了了,艾森豪威爾命令前線將佐立即推進談判事宜,這仗陣地打不了了。6月16日,停戰協定書已經大體完成,雙方文字專家開始逐條逐段地審定每個字和每個標點符號。
眼看着朝鮮戰爭即將結束,南朝鮮總統李承晚坐不住了。李承晚是個民族主義者,他最大的夢想就是統一整個朝鮮半島。韓國國力弱小,因此李承晚確定了“尾巴搖狗”政策。從地位來看,美國相當於狗,韓國相當於尾巴。一般而言,尾巴應聽狗的指揮。但是李承晚卻要反其道而行之,要用尾巴帶動狗來行動。說白了,就是韓軍要主動發動戰爭,把美國拖下水,和今天烏克蘭的澤連斯基有異曲同工之妙。
6月18日,就在停戰協定即將告成時,李承晚打開韓軍看守的戰俘營大門,將2.5萬朝鮮人民軍俘虜編入了軍隊。這一就地釋放俘虜的行爲,是對談判雙方剛剛達成的戰俘協議的公然背叛。
不僅如此,李承晚還不斷叫囂,既然美國不支援,那麼韓軍將自己北上,統一祖國。話雖這麼說,但李承晚所想的,其實就是通過擴大戰爭,把美國拖下水,讓戰爭繼續進行。
對於李承晚那點兒伎倆,毛主席洞若觀火,他看出美國早就不想打了,盟國更不想打。如今之計,就是通過軍事打擊狠狠教訓李承晚一頓,然後以打來促和。
秉承毛澤東的方針,志願軍制定了一個龐大的進攻計劃。這是自第五次戰役後,志願軍再一次發動大規模的戰役,這次戰役被稱爲“金城反擊戰”。
在這次戰役中,志願軍集中了第60、第67、第68和第54軍,加上中線配合作戰的第24軍,共20萬人,對韓軍形成3.2:1的優勢。
除了人數優勢,志願軍還擁有巨大的火力優勢。在22公里的進攻正面上,共有80毫米迫擊炮以上的火炮888門,我敵火炮對比是1.5:1,爲保證戰役需要,志願軍準備了各種炮彈130餘萬發,還準備了2700餘輛汽車,趕運物資。
金城戰役應是志願軍在朝鮮的最後一戰,各部隊求戰心切,都想在停戰前趕緊立功,都想爭取到一些重要任務。作戰命令下達後,各部隊都認爲自己喫虧了,任務少了。
在作戰會議上,來自四野54軍軍長丁盛怒向楊得志:“怎麼重要任務都給了你們華北野戰軍的?你們想搞“華北山頭嗎?””王平當面批評他,這麼多部隊參戰,自覺服從統一指揮很重要。負責這次戰役指揮的楊勇司令員,是二野的,他搞什麼“華北山頭”。這段小插曲說明,志願軍的士氣已經高到了極點。
7月13日21時,志願軍的火炮開始轟鳴,短短7分鐘,1900多噸炮彈重重地砸在了韓軍的陣地上。志願軍的20萬大軍分三個方向,向炮火打開的缺口處猛轟。
朝鮮戰爭開始時,韓軍不堪一擊,已經剛一接觸就全線崩潰。但隨着美軍的整訓,韓軍戰鬥力直線上升,其火力和戰鬥力已經逼近一線美軍,曾經在白馬山正面擊敗了我軍王牌-38軍。甚至有些志願軍官兵認爲韓軍比美軍還要強一些。韓軍戰力的增強,也是李承晚敢“尾巴搖狗”的本錢。
然而李承晚沒想到的是,只要我軍稍微認真一點,韓軍還是全線崩潰的命。金城反擊戰發起僅僅一個晝夜,志願軍便全部攻佔了當面韓軍主陣地,韓軍王牌首都師和第六師完全崩潰,不得不退出一線進行整補。
由於志願軍的攻勢如此迅猛,韓軍陣腳大亂,原本有組織的撤退變成了一窩蜂的潰逃。美國記者對韓軍潰敗的樣子有這樣的報道:
士兵有的坐在卡車和吉普車上,有的攀爬在坦克上,有的乾脆騎在大炮上,還有成千上萬的士兵一瘸一拐地向南方狂奔。
韓軍在前面逃,志願軍的在後面猛追,而第五次戰役受損嚴重的180師衝在最前面,他們發誓要洗刷之前遭重創的恥辱。180師的兵鋒直抵漢城,距離這個韓國首都已不過40公里。
志願軍的攻勢造成了美軍極大的恐慌,泰勒將軍急忙調兵遣將,試圖堵住缺口。楊得志見戰役目的已經達到,於是命令志願軍就地停止攻擊,並且有序地撤退。
180師得到消息後,一邊打一邊撤。第五次戰役時,180師就是因爲撤退無序造成重大傷亡。這一次他們吸取了教訓,按照先傷員後部隊,先炮兵後步兵的順序依次後退,冷靜沉着地撤到了後方。
根據志司統計,金城戰役殲敵7.8萬人,志願軍自身傷亡3.3萬人。在反擊中,志願軍攻佔192.6平方公里的土地。
金城戰役的勝利,讓美軍徹底絕望了。停戰協議晚一天簽字,志願軍就會奪取更多陣地,長此以往,志願軍遲早會推倒漢城。從戰場態勢來看,除馬良山外,其他具有重要意義的軍事要點全被我軍佔領,遠程火炮已經能夠觸及漢城。因此艾森豪威爾採取強有力手段壓制住了李承晚,停戰協議必須馬上籤訂。
由此可見,朝鮮停戰協議對於美國來說,是不折不扣的“城下之盟”。在簽訂時,美軍依然擔心中國軍隊會不會發動大規模攻勢,停戰協議是不是我方的一個“詭計”。由此可見,美軍對志願軍已經怕成了什麼樣。
彭德懷在開城簽字後不久便回到了祖國,他曾意猶未盡地說:
“停戰前一仗,消滅了南朝鮮軍隊4個師的大部分,消滅了美軍一部分。敵人經受這次打擊後,比較服輸了些,但是還不完全服輸,如果要他完全服輸,還得再打三至六個月,再經過三至五次較大的戰役,打到漢城附近,然後我們再撤回三八線,我方退讓的地區做緩衝區,交給中立國監督,那樣就更穩當些。”
在彭德懷看來,志願軍停戰確實早了。對於志願軍的優勢,一向嘴硬的美軍也沒有否認,其官方戰史評述:
“在戰爭接近結束時,從軍事上說,共產黨方面的形勢是很好的。”
朝鮮戰爭表面上看是平局,但實際上我軍卻取得了大勝。志願軍的武器比美軍不知差了多少倍,卻打得美軍左支右絀、狼狽不堪,徹底顛覆了中國一貫軟弱和被動的形象。這場戰爭確立了新中國作爲軍事強國和亞洲革命中心的地位,在以後的幾十年裏這種威信始終不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