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9年,臺灣75歲女作家到南京航空烈士陵園,看到一名字失聲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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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果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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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言
1999年,一位年逾古稀的臺灣女作家重返大陸,她來參加南開大學的同學會,曾經風華正茂的少男少女都已成爲鬢髮花白的老人。而她此行還有一個更重要的目的,就是尋訪並拜祭一位故人。
在南京紫金山的航空烈士陵園,埋葬着一位在抗日戰中犧牲的英雄飛行員,也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女作家在刻着三千多個名字的紀念石碑上苦苦尋找,終於“張大飛”這個熟悉的名字映入眼簾,她再也堅持不住,手撫着墓碑失聲痛哭。
這位女作家是誰?她和墓碑上的人究竟是什麼關係?
(齊邦媛)
一、巨流河畔降生的女嬰
1924年,一個瘦弱的女嬰悄無聲息地降生在遼寧鐵嶺一個小山村中,由於先天不足,出生後的嬰兒奄奄一息,大家都覺得她必死無疑,唯有女嬰的母親死死抱着孩子不願放棄。
最終祖母決定賭一把,她讓人請來一位肯在冰天雪地的冬夜出診的大夫,僥倖將鬼門關徘徊的女嬰救了回來。
爲了感謝這位貴人,祖母請醫生給女嬰取個名字,善良的大夫左思右想,爲這個幸運的女嬰取名“邦媛”,取自《詩經》“展如之人兮,邦之媛也”。
(齊邦媛)
女嬰的祖父叫齊大鵬,在張作霖的軍中任旅長,她的父親是個進步青年,早早就考取了官費留學,前往日本學習新知識新文化,後來又前往德國深造。齊家在鐵嶺當地算得上頗有名望的大戶人家,齊邦媛是家中備受寵愛的小姐。
雖然是女孩,齊邦媛卻很得祖父疼愛,這個官威很大的老人特別叮囑家人,誰也不許欺負他的小孫女。幼年的齊邦媛雖然沒有父親陪伴,家中老人和母親卻給了她很多的愛。
(齊邦媛)
齊邦媛的母親是個傳統女性,19歲就嫁給了父親齊世英。不幸的是,最小的兒子在三歲那年感染了腦膜炎,沒過幾天就去世了。
受不了打擊的母親整日默默流淚,精神也變得不太正常。在姥爺的勸說下,家人決定讓母親帶着齊邦和哥哥一起前往南京,和父親共同生活。
這是齊邦媛第一次離開家鄉,也離開了生養她的母親河巨流河。在前往南京的路途中,看着沿線怪石嶙峋的連綿山巒,母親告訴她,這些山叫“鬼哭狼嚎山”,這是齊邦媛關於故鄉最後的記憶。
(鐵嶺舊照)
二、四處顛沛流離,邂逅一生摯愛
1937年,來到南京後的齊邦媛入讀了鼓樓小學,當時的父親齊世英已經是中央政府的重要官員,出入都有衛兵和專車。但他對齊邦媛的要求非常嚴格,從來不許她利用自己的身份享受特權。
1934年,齊世英曾在北平創辦過一所學校叫“國立東北中山中學”,專門招收無數可讀的外地流亡學生。後來這所學校遷到了南京,善良的母親非常同情的這些無家可歸的孩子,經常在家做好飯菜讓他們來喫。
(齊邦媛)
在這些學生中,有一個孩子的身世格外悲慘。他的父親曾在僞滿洲國治下的瀋陽警察局任局長,因爲同情革命,他私下掩護了不少革命者。後來被日本人發現了他“通敵抗日”的舉動,將他捆綁起來活活燒死了。
這個身世坎坷的孩子叫張大飛,齊邦媛經常聽他講起自己的故事,心裏對他也多了幾分同情和好感。在課餘時間,這些學生經常相約去爬山,齊邦媛走得慢,經常脫離大隊伍落在最後面。
(張大飛)
這時張大飛總是會在山口處默默等她,然後牽着她的手一起下山。因爲寒冷和恐懼,齊邦媛心有餘悸小聲哭泣,張大飛就會貼心地脫下棉衣披在她身上。多年之後齊邦媛都無法忘記這一幕,她說:“我永遠記得他眼中的溫情。”
在七七事變後,中山中學被迫撤離南京,齊邦媛和家人第二批撤離。最終在漢口安頓下來。因爲生活環境惡劣,剛出生不久的小妹妹去世了,母親也纏綿病榻、生命垂危,這一連串的打擊讓齊邦媛難以承受,痛苦的分離也隨之而來。
(齊邦媛)
前來探望的張大飛告訴他,自己已經報名了軍校,即將成爲一名空軍飛行員,他送給齊邦媛一本《聖經》後就離開了。
後來齊邦媛一家也離開了漢口,輾轉來到長沙,1938年廣州淪陷後,他們又逃亡到了桂林,一輪顛沛流離,終於在重慶獲得了短暫的平靜。
在此後的六年中,齊邦媛和張大飛一直保持着頻繁的書信往來,這些文字成爲了她重要的精神支柱。
(張大飛及其遺物)
三、重返大陸尋訪愛人蹤跡
1943年4月的一天,張大飛穿着軍大衣奇蹟般地出現在齊邦媛的學校,因爲部隊在重慶換機,他只有幾個小時的自由行動時間。短暫的相會後張大飛就離開了,這是他們今生最後一次見面。
因爲成績優異,齊邦媛轉到了外文系。1945年,在文廟廣場上,她看到一則美軍轟炸東京的消息,心中百感交集,不久齊邦媛收到一封家書,哥哥在信中告訴她,張大飛在5月的豫南會戰中犧牲了。
(空軍)
隨家書寄來的還有一大包裹信件,都是張大飛寄到齊邦媛家的。在最後一封信中,他悲痛地對齊邦媛的哥哥說:“你收到此信時,我已經死了”。在信的結尾,他請哥哥向齊邦媛轉達他的心意:“請你委婉勸邦媛忘了我吧,我生前死後只盼望她一生幸福。”
從此,齊邦媛和張大飛天人永隔。1947年因爲時局動盪,齊邦媛接受了臺大的聘書,離開了大陸,此後的幾十年一直生活在臺灣。
1987年兩岸開放探親政策後,齊邦媛一直等待機會,終於在1993年首次返回了大陸,她尋遍家鄉的每一寸土地,拜訪了熟悉的故人,但還有一個心願一直未了。
(齊邦媛)
直到1999年再次回到家鄉,參加南開的同學聚會,她也終於打聽到了張大飛的墳塋所在。結束聚會後,她不顧舟車勞頓、身體不適,獨自來到紫金山航空烈士公墓,在那裏埋葬着她的愛人。
祭奠完張大飛後,齊邦媛在《巨流河》中寫道:“五月的陽光照着七十五歲的我,無限溫馨。”
都說造化弄人,在時代的巨浪面前,人的生命和情感都顯得如此脆弱和渺小。但齊邦媛和張大飛的故事卻像一棵堅韌的野草,在歷史的洪流中咬定青山倔強地生長,連死亡都未能抹去他們愛情的印記。
(齊邦媛在南京航空烈士公墓)
參考資料
新京報.《巨流河》作者齊邦媛去世,享年100歲.[OL]2024-03-29
百度百科.齊邦媛.[O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