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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潮生

編輯|t

引言

清朝同光年間，發生了一起命案。死者是豆腐店的幫工，經官府調查，認定是死者妻子與同村舉人通姦而謀殺親夫。

案子本就這麼結了，但是隨着內幕的不斷曝光，人們發現案件存在有諸多疑點，慢慢地，引起了越來越多人的關注。直到最後，這宗命案竟然牽扯進了朝廷一百多位官員，甚至驚動了慈禧太后。

（慈禧太后）

這其中究竟發生了什麼？涉案之人最後的結局又如何？讓我們一起走進清末四大奇案之一的楊乃武與小白菜案。

（楊乃武與小白菜劇照）

一、深陷命案，冤情的開始

故事發生在1873年，餘杭縣一家豆腐店的幫工葛品連突然身患重病，不久便不治身亡。奇怪的是，第二天他的屍身竟然變得青黑，口鼻還有血水流出。如此情景，莫非是死於非命？葛品連的母親覺得有蹊蹺，於是便報了官。

當時的知縣劉錫同派人前去驗屍，可仵作在驗屍時，忘記將試毒的銀針用皁角水擦洗，因而做出了錯誤的報告，認定葛品連是被人毒死的。

（法國記者拍下的上堂受審的楊乃武和“小白菜”）

如此一來，這便成了一樁命案，劉知縣立馬下令嚴查此事。

在調查過程中，他們得知，街坊鄰里有一個傳言，說是葛品連的妻子葛畢氏，與當地舉人楊乃武過從甚密，似有姦情。

因爲葛畢氏平時有個習慣，喜歡穿白色的上衣和綠色的裙子，遠遠看上去像一朵“小白菜”，所以她與楊乃武的這段流言，也被戲稱爲“羊（楊）喫白菜”。

（小白菜劇照）

劉知縣聽聞，便將“小白菜”與楊乃武帶回衙門審問。重刑拷打之下，兩人承受不住，被迫招供。

（楊乃武與“小白菜”屈打成招）

楊乃武的姐姐知道後，並不相信楊乃武會做出通姦殺人的惡事，於是便層層訴狀，一直告到了御前。

（楊乃武姐姐與妻子爲其申冤）

最終，在他們的堅持下，此案重新進行審理，楊乃武與葛畢氏的冤情也得以平反。

1877年，北京城寒風凜冽，身心備受折磨的楊乃武和“小白菜”，終於走出了刑部大牢。重獲自由的兩人再次相見時，卻是相視無言，然後轉身走向了截然不同的人生道路。

二、棄筆從商楊乃武

經歷了三年的牢獄生活，楊乃武有些心灰意冷。在得知自己的舉人身份被革去之後，他並沒有再選擇上訴，或許是官場的黑暗生活讓他徹底失望了。不過，幸運的是，他並沒有因此而墮落，反而是選擇棄筆從商。

值得一提的是，楊乃武出生在養蠶世家，家境比較富裕。不過在楊乃武被冤這些年，爲了給他翻案，家裏的積蓄都掏空了。

沒有本錢，何談做生意呢？就在楊乃武困頓之時，一位貴人伸出了援助之手，他就是紅頂商人胡雪巖。

（紅頂商人胡雪巖）

事實上，這不是胡雪巖第一次幫他了。早在楊乃武的姐姐爲他的案情奔波時，胡雪巖就贊助過楊家進京的路費，不僅如此，他們在京城的花費也都算在了胡雪巖的身上。

正所謂，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在得知楊乃武想要轉戰商界後，胡雪巖給了他資金上的支持。

除此之外，楊乃武的親朋好友也盡了微薄之力，幫助楊乃武贖回了幾畝桑地，用來重操舊業。從那以後，楊乃武便全身心的投入到了養蠶種桑當中。楊家世代養蠶，楊乃武從小耳濡目染，對於孵育蠶種的活計，也算得上是輕車熟路。

（餘杭清水絲綿）

在當時的餘杭縣，絲麻製造業非常發達，幾乎家家有絲車，戶戶育蠶種。量積累到一定程度後，那拼的就是質了。於是，楊乃武開始對蠶種進行深入的研究與改良，希望能培育出一種更加優質的蠶種。

經過三年的努力，楊乃武終於培育出了一種精品蠶種，它孵化率高，抗疫性強，絲質綿白如雪，柔軟如雲。

很快，楊乃武家蠶種的名氣就流傳開來，無論遠近，大家都紛紛前來購買。楊乃武將自家的招牌記號取作：“風參牡丹，楊乃武記”。凡是從他家賣出的蠶種，都會蓋上這個牌記。生意紅火，日子也就變得好過起來。

（楊乃武與小白菜）

除開養蠶，楊乃武平時還會替別人寫寫狀子，但他只會將狀子寫在一張水牌上，等別人抄好後再擦去，以此來消除筆跡，以免再遭橫禍。

就這樣，楊乃武安安靜靜地度過了自己的後半生，直到民國三年，也就是1914年，他因患瘡疽之症，不治身亡，終年74歲。

三、遁入空門“小白菜”

相比起富貴優渥、安享晚年的楊乃武，“小白菜”葛畢氏就沒那麼幸運了。

（小白菜葛畢氏）

儘管冤情得以昭雪，但葛畢氏作爲有夫之婦，與楊乃武交往過近是事實，這在當時的人們看來，是不守婦道的行爲。而失去丈夫依靠的她，也就等於失去了全部的生活支撐。

葛畢氏回到家後，一直遭受着旁人的白眼與冷嘲熱諷，這讓她的生活舉步維艱。無奈之下，她來到當地的一個佛寺——準提庵，削髮爲尼，法名“慧定”。這個決定對於葛畢氏來說，或許是最好的選擇，忘卻紅塵，重新開始。

（小白菜）

後來，據有關人士考證，楊乃武曾經去準提庵看望過慧定一次，雙方對當年發生的事都深感內疚。

1930年，慧定圓寂，享年76歲。

（“小白菜”墳塔）

有人說她在臨終之前，曾託人之手留下一封口述遺書，上面寫着：“楊二爺蒙受不白之冤，均由我所起。今天無法報答，只願來世再報。”其中真假，已無法考證，但不可否認的是，那場冤案給慧定帶來的傷害，是無法磨滅的。

（越劇《楊乃武》）

總的來說，楊乃武與“小白菜”案是兩個平頭百姓的冤屈，但是卻一步一步撬動了整個官場，最終還是因爲獲得皇權的救濟，才得以平反。

但諷刺的是，皇權之所以站在他們這邊，真正的用心也不是爲了挽救他們的性命，而是爲了政治權利的鬥爭。兩個苦命的人，就在這錯綜複雜的派系鬥爭中，迷失了原本應該走的路，實在是令人痛心與惋惜。

參考資料：

楊濬：我父楊乃武與小白菜冤案始末.文匯報，2017-07-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