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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張潤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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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言

前兩年還在疫情的時候，筆者的一個加工鑽石的朋友曾經去過盧旺達這個國家。回來之後他告訴我，如果不是真的去了，他根本無法想象自己來到的國家會是盧旺達。這裏治安良好，物價穩定，城市雖然比不了中國的乾淨整潔，但是至少在非洲也算是數一數二的了。

這也不禁讓筆者產生好奇，畢竟我們對於盧旺達的印象一般都源自於那部經典電影《盧旺達大酒店》，電影中描繪的是一個無比血腥的國家。那麼盧旺達，究竟是如何在短短二十年就實現脫胎換骨的呢？

（盧旺達）

一、黑色的皮膚下也是紅色的血

盧旺達位於非洲的中心地區，算是最晚被歐洲殖民者佔領的非洲國家之一。而當年控制盧旺達的歐洲國家，則是後發殖民國家比利時。不過比利時雖然是後發殖民國家，但是“該造的孽是一點都沒少造”，這就是日後震驚世界的盧旺達大屠殺。

盧旺達原本民族界限很模糊，但是在比利時人來到盧旺達與布隆迪之後，卻強行在當地人中區分了胡圖人與圖西人兩種民族。其實兩者間的區別，就是一個膚色更白一些，一個膚色更黑一些，一個是農耕者，一個是遊牧者。

（盧旺達大屠殺留下的刀）

在後來，區分兩者的界限，實際上就是誰家的牛羊更多一些。

而在比利時殖民者的不斷宣稱下，圖西人成爲了“略黑一些的白人”，盧旺達的民族矛盾就這麼被殖民者挑動了起來。由於此後百年來，圖西人始終都作爲白人殖民者的“協助者”因此兩個民族之間的矛盾也異常的深重。

在盧旺達獨立之後，這種矛盾絲毫沒有得到緩解，反倒愈演愈烈。因爲比利時殖民者在離開盧旺達之後，將政權交給了圖西族。20%的圖西人開始統治80%的胡圖人，這自然是不合理的。因此在1963年，1967年與1973年，盧旺達兩族爆發了三次血腥的衝突。

（盧旺達大屠殺 劇照）

尤其是在胡圖族獲得國家政權之後，各種報復行爲更是日趨公開化。爆發發生在1994年，當時盧旺達的胡圖族總統哈比里亞瑪納的專機，在首都基加利上空爆炸，機上所有人包括盧旺達總統與鄰國布隆迪總統全部遇難。

胡圖族與圖西族互相指責雙方是“殺害總統的兇手”，而盧旺達的廣播電臺則宣稱：“是蟑螂般的圖西人殺死了我們的總統。”隨着廣播的持續擴散，盧旺達大屠殺終於開始了。“老師殺死學生，僱員殺死店主，丈夫殺死妻子，鄰居間互相屠殺，大家都只是爲了不讓自己死得更慘。”

（盧旺達大屠殺）

1994年4月7日，圖西族女總理阿加特在逃到聯合國駐盧旺達機構之後，依然被胡圖族士兵強行帶走，並且在總統府附近被槍殺。

在女總理被殺害之後，盧旺達的局勢徹底失控。胡圖族的士兵不僅不肯放過一個圖西人，他們甚至挨家挨戶的逮捕，曾經窩藏過圖西人或者同情圖西人的胡圖人。

（盧旺達大屠殺）

這些胡圖人在被帶走之後，往往也難逃一死。在混亂中，很多人的身份證都遺失了。但是胡圖族與圖西族本身就幾乎毫無差別，很多時候區分誰是圖西人，就只憑叛軍士兵在一念之間的想法。相當多的圖西人被集體強姦，被打到不成人形，在慘嚎中失去生息。

很多圖西人逃到了教堂尋求庇護，然後教會也成爲了屠殺中的劊子手。所有人，都在“享受”着原始野性的暴虐。但是聯合國維和部隊卻因爲初期的傷亡畏手畏腳，美國也因爲“黑鷹墜落”帶來的影響遲遲不願意入場。

此時能夠結束大屠殺的人，只有一個了，他就是卡加梅。

（盧旺達大屠殺）

二、盧旺達人民的“大救星”

卡加梅早年間曾經加入過穆塞維尼的“烏干達全國抵抗軍”，是最開始跟隨穆塞維尼的27人之一。

而在穆塞維尼的反抗軍中，卡加梅全程見證了穆塞維尼，通過武裝革命成功推翻烏干達阿明政權的全過程。這也堅定了卡加梅複製烏干達先進經驗的決心。

（穆塞維尼）

而在追隨穆塞維尼的過程中，卡加梅曾經和穆塞維尼一起在坦桑尼亞接受中國教官的訓練。對於毛澤東的軍事理論，卡加梅可謂是推崇至極。後來卡加梅建立盧旺達愛國陣線之後，他的愛陣也是非洲最爲特殊的一支軍隊，因爲愛陣的每支部隊都有政委。

同時，愛陣部隊紀律嚴明，非常擅長運動戰與消耗戰。卡加梅禁止手下掠奪老百姓的財產，也會在部隊中推行文化教育。更加難能可貴的是，卡加梅並不倡導民族主義，相反卡加梅在部隊中不斷的宣揚民族和解，宣稱“沒有胡圖人與圖西人，只有盧旺達人。”

（卡加梅）

這使得愛陣的部隊，在思想領域就勝過盧旺達政府軍一籌。就連聯合國維和部隊的指揮官達萊爾將軍，也不得不承認卡加梅是“非洲的拿破崙”。1994年大屠殺爆發之後，卡加梅與愛陣就成爲了唯一有可能結束衝突的人。

解放盧旺達的過程其實沒有什麼好說的，就是毛主席運動戰的那一套，雖然在中國這套理論幾乎人人都能講兩句，但是在非洲大陸卻是相當的“先進”。4月盧旺達胡圖族總統去世，7月卡加梅就解放了首都基加利。

同月，卡加梅組建了新的盧旺達政府。但是爲了推進民族和解，卡加梅將總統的位置讓給了溫和派的胡圖人。自己反倒退居幕後，安心發展經濟並且推進民族和解。盧旺達新政府建立之後，愛陣原本的根據地也成爲了“民族和解示範區”。

（卡加梅）

因爲在這裏，確實看不到胡圖人與圖西人的區別，兩個民族的確也在和平共處。這也爲盧旺達的未來指明瞭方向與希望，人們終於意識到，民族矛盾是可以消弭的。在今天的盧旺達身份證上，是沒有民族一欄的，所有國民都沒有民族之分，大家都是盧旺達人。

三、與中國的緣分

卡加梅對於中國始終抱有一種“特殊的情感”，在盧旺達重建時期，臺灣當局曾經向卡加梅拋出了橄欖枝。但是卡加梅卻不爲所動，斷然拒絕。卡加梅稱盧旺達與中國之間的關係，是一種“遠超傳統利益範疇的特殊關係”。

（卡加梅）

在政治制度上，卡加梅也全盤學習了中國的政治模式。卡加梅的愛陣其實是一個偏左翼的政黨，今天的盧旺達也有全國代表大會。而在2017年的愛陣特別大會與2018年的愛陣全國代表大會上，中國始終都是唯一受邀的國家。

盧旺達的經濟模式與中國也極爲類似，政府始終都保持着對經濟的引導地位，重要的自然資源，國家支柱產業以及水電等重點民生產業，基本上也都是由政府控制的。這也是爲什麼相對而言，盧旺達人民的生活水平會普遍高於其他黑非洲國家。

（卡加梅）

卡加梅經常會在有西方領導人出席的國際會議上“打臉”西方，卡加梅在反擊“中國新殖民主義論調”時強調，爲什麼非洲人總會歡迎中國，因爲中非合作是互利共贏的，是務實的。其實西方纔更應該反思自己在非洲的所作所爲，這時西方不受歡迎的根本原因。

卡加梅甚至還曾經公開表態：“很多時候，我就是扮演了中國在非洲的大使。”而卡加梅從中國學到的最重要的一件寶物，就是男女平等，就是“婦女能支半邊天”。在卡加梅推翻舊政府之前，盧旺達男性平均要娶四個妻子。

但是在卡加梅建立新政府之後，盧旺達議會中的女性議員比例長期居於世界第一。卡加梅非常重視婦女權利，極其反對家庭暴力，甚至專門立法嚴禁家庭暴力。對於政府內的貪腐行爲，卡加梅同樣也是“零容忍”。

（卡加梅與中國）

對於公車私用的問題，卡加梅不止一次強調禁止。但是盧旺達的很多政府高官依然當成耳旁風，面對這種情況，卡加梅直接命令基加利警察當街攔車。所有豪車只要是政府官員的公用車，那麼就直接當街低價拍賣，搞得盧旺達官員再也不敢以公車的名義養豪車。

卡加梅同樣也非常的親民，2009年他建立了自己的推特賬號，如今已經有百萬粉絲。卡加梅幾乎每天都會發推，從政府舉措到今天晚上喫了什麼，從國際問題到民生日常，從當地旅行指南到遊戲攻略，幾乎沒有他不發的東西。

（卡加梅）

如此的親民形象，使得卡加梅廣受當地民衆的歡迎。卡加梅也被稱之爲“推特總統”與“網絡狂人”，有這樣一位總統，的確是盧旺達人民的幸運。今天的盧旺達，在各種“中國式”的減貧發展項目下，儼然成爲了“非洲之星”。

（中盧友誼）

從2001年開始，盧旺達年均GDP增幅超過8%，超過100萬人脫貧。2008年，基加利市獲得聯合國人居獎，成爲非洲第一個獲此殊榮的城市。今天的盧旺達在非洲經濟友好型國家排行中位居第二，在聯合國千年發展目標中位居第一。

毫無疑問，今天的盧旺達早已走出了昨天的陰霾。

參考資料：

殷悅.盧旺達總統保羅·卡加梅[J].國際研究參考,2018,(10):52-57+51.

賀文萍.盧旺達:擺脫了悲劇的昨天[J].世界知識,2014,(10):48-49.

尹遠帆.卡加梅治下的盧旺達發展模式研究[D].外交學院,20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