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向前獨門絕技,複製2千年前韓信的奇蹟,彭林劉粟都沒有展現過
徐向前元帥是我軍之中最擅長大兵團作戰的將領之一。早在土地革命戰爭時期,徐向前便指揮紅四方面軍在南中國縱橫馳騁,創造了我軍早期大兵團作戰的多個範例,殲敵超過40萬人,其人數居紅軍三大方面軍的首位。
抗戰爆發後,徐向前作爲129師的副師長,出手便不同凡響,在響堂鋪之戰中大敗日軍,全殲日軍第14師團的輜重隊,就連當時觀戰的國民黨軍將領也對徐向前的指揮才能讚不絕口。
因此徐向前的指揮才能,絕不下於彭德懷、林總、劉伯承和粟裕,絕對能列於我軍“五虎上將”之中。
然而徐向前的能力可不僅僅只限於指揮打仗,在練兵、培養幹部方面更是強手中的強手,甚至在我軍之中,也無人能出其右。
都說“巧婦難爲無米之炊”,將領再有才能,離了精兵也不行。彭德懷、林總自紅軍時期起就帶領我軍之中最精銳的士兵,幾乎從來不帶地方部隊;劉伯承長期在中央,其所帶領的部隊直接就是主力;粟裕長期帶領游擊隊,也幾乎沒有帶領地方部隊的經歷。
而徐向前則是“五虎上將”之中,唯一有帶領過地方部隊,並將之在短時間內升格爲主力部隊的將領。而這樣的奇蹟,只有當年的韓信做到過。
公元前205年,韓信與劉邦分兵,獨自帶領一支偏師東征。當時漢軍的主力都跟隨劉邦駐守滎陽,而韓信則不得不“驅市人以戰”。然而“韓信將兵、多多益善”,韓信以其出色的練兵才能,邊打邊練,竟將一支毫無經驗的偏師,訓練成一支縱橫天下的精兵,連續消滅了魏國、趙國、代國、燕國以及齊國,漢朝的大半天下都是韓信打下來的。
更出奇的是,劉邦還曾兩次馳入韓信軍中,奪走了他的精銳部隊。然而韓信大軍的戰鬥力非但沒有被削弱,反而越打越強。新招募的軍隊只消在韓信手中訓練幾個月,又是一羣精兵。而徐向前在解放戰爭中,就複製了韓信2000多年前所創造的奇蹟。
1947年6月30日,劉伯承、鄧公帶領晉冀魯豫野戰軍主力12萬人一舉突破黃河天險,並於8月末進入大別山區;隨後的8月下旬,陳賡、謝政委又率領晉冀魯豫野戰軍一部渡過黃河,挺進豫西。
劉鄧、陳謝帶領大軍南下後,晉冀魯豫軍區爲之一空,僅留下少量正規部隊。而此時,擁兵十餘萬的閻錫山仍在太原虎視眈眈,嚴重威脅着我軍的後方安全。因此臥病已久的徐向前不得不臨危受命,從延安到達晉冀魯豫軍區,擔負起內線作戰、消滅閻錫山軍隊、解放山西的重任。
而此時,晉冀魯豫軍區面臨兵力嚴重不足的問題,徐向前不得不和薄一波、滕代遠一起,前往太嶽軍區、太行軍區、冀魯豫軍區、冀南軍區收集兵力。徐向前和薄一波商量,提出擴軍15萬。
聽到這個數字,薄一波嚇了一跳:“擴軍數字那麼大?”
“是的,一部分給出徵部隊輸送兵員,另一部分,升級組建內線野戰兵團,用作補充兵員。”
從8月到12月,徐向前和薄一波一直在着手擴軍工作,他們以太嶽軍區的基幹部隊和地方武裝爲基礎,組成了第八縱隊,下轄第23和第24兩個旅共六個團;隨後又以太行軍區的分區團隊、縣獨立營、游擊隊,組成太行獨立第一旅、獨立第二旅、共六個團;以晉冀魯豫第8軍分區地方武裝爲基礎,組成晉冀魯豫獨立第二旅;以太嶽軍區第18、第19、第20軍分區的地方武裝,組成4個團;以冀南地方武裝組成兩個獨立旅。
在徐、薄兩位山西人的苦心經營下,晉冀魯豫的兵力達到6萬多人,從規模上看起來似乎蔚爲可觀,但實際戰鬥力卻不容樂觀,這些部隊大多是獨立營、縣大隊、游擊隊等地方武裝,兵員不充實、新戰士多、裝備差,思想、作風、組織上都有很大的地方性、散漫性以及遊擊習氣。從戰鬥力上看,和韓信當年“驅市人以戰”的情況是差不多的。如果貿然將這些部隊派上戰場,是要喫大虧的。但若訓練部隊花費太長時間,又會貽誤戰機,危害大局。因此徐向前一方面以萬軍之尊深入基層,手把手地教導幹部、士兵們打仗;一方面決定邊打邊練,在戰鬥中,讓戰士們在戰鬥中提升。
那麼徐向前練兵有什麼特點呢?
其首要一點就“狠”。
在複雜殘酷的革命戰爭環境中,徐向前表現出了驚人的軍事膽略,他認爲“打仗就是要有一股狠勁、拼勁”。正所謂“訓練多流汗,戰鬥少流血”,徐向前在練兵方面極其嚴格、強度極大、標準極高。
徐向前明白,如果不在短時間內將內線部隊訓練起來,無異於“驅羊搏虎”,是拿戰士的生命開玩笑。
徐向前曾說:
“一個新兵,沒攀過高,沒有履過險,沒有走過夜路,沒有見過刺殺,沒有摸過槍炮,上來就打,哪來多大的膽量?心裏不打哆嗦纔怪。”
因此軍隊只要有空,徐向前就會帶領士兵們拼命訓練。在訓練中,徐向前首先練士兵們的膽量,在日常訓練中的爬高涉險、夜行、拼刺,惡劣氣候中的險路行軍等,這些技術訓練都強調了對膽量的鍛鍊。
強調膽量是合乎戰爭規律的,打仗就是你死我活,乾的就是這個,沒有無畏無懼的膽量,畏畏縮縮,先在根本上就沒了氣勢,而在戰場上,只有不怕死的人才配活着。
早在紅四方面軍時期,徐向前就注重戰士們的膽量,培養出諸如許世友、韓先楚、王建安、王近山等不怕死的悍將。紅四方面軍諸將的勇猛不僅僅是天生的,更是徐向前刻意培養的結果。
言傳不如身教,徐向前不僅要求戰士們勇猛,自己也必須以身作則。在戰鬥中,徐向前很少坐在舒適的作戰室內指揮,而是身先士卒、靠前指揮。王近山就曾回憶,每當遇到大戰,徐向前便會帶着自己的指揮旗站在最顯眼的位置。當槍聲響起,戰士們都趴在地上時,徐向前卻穩穩當當、氣定神閒地站在那裏。主將如此勇猛,戰士們如何不“三軍用命”?
其次,徐向前極其重視作戰技術的訓練。
行軍打仗,光靠狠是絕對不夠的。沒有作戰技術,再狠的人也不過是有勇無謀的莽夫。徐向前主持作戰訓練是密集的、日常性的。
徐向前曾說:
“不僅要平時練,戰時候也利用空隙練;不僅風和日麗的條件下練,烈日炎炎或風雨交加的惡劣氣候更要練。”
“指戰員每走到一個地方住下,剛放下揹包,就支起靶子練射擊,練投彈、練刺殺。”
“除正規訓練時間外,飯前和飯後,每人都要增練幾次瞄準和投彈,每逢幹部會,會前均要測驗幹部的射擊和技術能力,有時我也會參加。”
就這樣,訓練完全成了部隊日常生活的一部分,甚至比喫飯睡覺還要日常,喫飯睡覺還有個點,但訓練卻無處不在、無時不有,簡直如同呼吸一樣,成爲本能般的存在。
徐向前的訓練,絕不是瞎練,而是有的放矢,在訓練科目上是一切爲了實戰,爲了一切實戰。戰場上需要什麼,就練什麼。
新組建的內線兵團大多都是地方部隊,連槍都沒怎麼摸過。因此徐向前從最基本的教起,“跪射、立射、臥射、刺殺、甩手榴彈,土工作業,跳躍障礙,強行軍,變換隊形,實戰演習,都反覆去搞。”
閻錫山是個極其特殊的敵人,他的晉軍在野戰能力方面並不算突出,但極其會防守,甚至連日軍也在他們身上喫過苦頭。在閻錫山的苦心經營下,其所控制的區域基本都是實現了堡壘化。對於缺乏攻堅武器以及攻堅技術的我軍來說,無疑是個巨大的難題。
因此徐向前在訓練中,主抓在缺乏火炮的條件攻取敵人的堡壘。例如在攻打運城時,徐向前就反覆強調:
“戰前深入動員,周密準備,反覆進行坑道作業、爆破、組織火力、誘敵出擊,登城破堡等演練,力爭以最小代價換取最大的勝利”。
在徐向前的訓練下,晉冀魯豫部隊從一支連槍栓都不會拉的弱旅,變成了一支善於爆破、善於攻堅的勁旅。
在徐向前的指揮下,我軍先是三打運城,解放了陽泉、運城等山西重鎮。到了1948年2月,徐向前用坑道爆破戰術,攻克了號稱是“銅牆鐵壁,不破之堡壘”的臨汾。雖然晉綏軍試圖用留用日軍以及毒氣彈進行頑抗,然後依然擋不住解放軍猶如排山倒海一般的攻勢,共有2.5萬精銳被殲滅。
不僅如此,徐向前的部隊還極其擅長拼刺。白刃戰,極其考驗技術和勇氣。很多部隊能夠舉槍對射,但一遇到白刃戰就要崩潰。不是所有人都有勇氣面對向自己刺殺而來的、明晃晃的刺刀的。
徐向前明白自己的部隊缺乏先進裝備,因此重點訓練了白刃戰以及刺殺技術。徐向前部隊的白刃戰能力之強,甚至連日軍也難以比擬。
抗戰結束後,閻錫山留用了大量日軍,並將之投入到晉中戰場。日軍普遍擅長拼刺,抗戰時期甚至三個中國兵都拿不下一個日本兵。但在徐向前的部隊面前,留用日軍卻在我軍的刺刀下潰不成軍,這是因爲徐向前麾下的刺刀高手簡直數不勝數。面對我軍的“刺刀森林”面前,再頑強的日寇也會被捅成了篩子。
我軍猛烈的刺刀攻勢下,甚至連日本軍官今村方策也害怕了,他從自己駐守的屋頂跳下,跟進打電報向閻錫山求援:
“解放軍波浪式進攻異常狂烈,總隊人員、特別是幹部傷亡慘重,爲了挽回敗局,請立即增援。”
最後,徐向前在訓練中極其重視細節,極其重視培養幹部。
劉鄧大軍南下後,帶走了大量幹部。而徐向前身邊的參謀和助手,基本都沒什麼經驗。比如參謀處長梁軍,宣傳部長任白戈等科員都來自各個單位,互不熟悉,有的甚至纔剛剛參加革命不久。
因此徐向前凡事都事必躬親,幾乎集司令、政委、政治部主任、參謀長於一身。他不顧病痛,手把手地教導部下如何打仗。雖然操着一口難懂的山西五臺話,但是徐向前的發言總是鞭辟入裏、讓人醍醐灌頂。
徐向前細緻到什麼程度?在臨汾戰役時,一個姓李小參謀向徐向前彙報,蔣軍的一個“七排長”毆打了晉綏軍的一名士兵,造成了小規模的內訌。
徐向前一看就樂了:
“李參謀啊,你這個報告有問題啊?軍隊裏可能有七連長和七班長,怎麼可能有七排長?”
很顯然這個李參謀實在太業餘了。一個連頂多四個排,怎麼可能冒出個七排長呢?很顯然這純粹是個“烏龍”。原來臨汾城內的情報,是以口頭的形式傳來的,那個排長姓齊,絕不是什麼“七排長”。
針對此事,徐向前表示,一字之差可能就是決定勝負的大事,不可不察。爲此徐向前從溝通、情報和彙報語言的正規化入手,重新打造部隊的通信系統。然後又對機關、幹部以及體制進行了調整。
除此之外,在加強部隊的戰鬥力方面,徐向前還極其注重“解放戰士”的作用。徐向前經常教導身邊的工作人員:
“我們的兵源主要依靠人民羣衆和翻身農民,但改造俘虜,爭取在七天到半月內把他們補充到我們的作戰部隊中去,這是在戰鬥中及時補充兵員,保證我軍戰鬥力的重要手段。”
相比於我軍,國民黨軍並非沒有優勢,其基層官兵在作戰素養是超過我軍的。國民黨軍的失敗,是戰略上的失敗。因此徐向前非常注重吸收國軍俘虜,利用他們的作戰素養,提高我軍的作戰水平。
對被俘的國民黨軍官,徐向前更是關心備至,對他們進行幫助和改造並正確使用,發揮他們的才能。並且根據他們的表現,徐向前還會大膽地批准他們加入人民解放軍,正式成爲人民軍隊的幹部。
由此,六萬餘地方武裝在徐向前的訓練下,在短時間內便脫胎換骨,成爲一支能征慣戰的精兵。閻錫山空有十餘萬兵力,卻被徐向前的六萬大軍揍得出不了門。閻錫山清楚,他的部隊只要一出城,就會被徐向前圍殲。
1948年3月,徐向前帶領部隊利用坑道爆破的手段,攻佔了號稱“銅牆鐵壁”的臨汾城,開創了我軍無炮攻克堡壘化堅城的先河。從此,國民黨重兵把守的堅城也不再安全。
臨汾解放後,使呂梁、太嶽兩大軍區連成一片。更可貴的是,徐向前兵團利用近乎於原始的方法,發揮坑道爆破的絕大威力,炸開了敵軍堅固的碉堡、城牆,使突擊部隊得以登城破寨,解決了我軍缺乏炮火的難題。
1948年6月1日,毛澤東在《關於遼瀋戰役的電報》原文中寫道:
“徐向前同志指揮之臨汾作戰……是一個很有意義的大勝利。”
此時遼瀋戰役正在進行,東野大軍面臨“破城難”的困難。因此周恩來命令作戰部長李濤,將《臨汾戰役坑道作業經驗介紹》通報了東北野戰軍全軍,供他們參考。
徐向前攻克臨汾後,又趁熱打鐵地發動了晉中戰役,殲敵100370人。隨後,徐向前橫掃晉中、晉北諸城,閻錫山在山西僅剩太原孤城一座了。
徐向前以一支偏師,解放了大半個山西,其戰果之大讓毛澤東都感到難以置信。1948年9月,徐向前抱病前往西柏坡參加會議。會議開始前,各地彙報情況。7日,徐向前發言,當他講到華北第一兵團進入晉中戰役的部隊,總共是55950人時,毛澤東驚訝地插話道:
“哎呀!你們還不到六萬人,一個月就消滅了閻錫山10萬人,單是正規軍就敲掉他8個整旅,太不可思議了。”
臨汾戰役後,徐向前更是“先斬後奏”,授予首先入城的23旅以“光榮的臨汾旅”稱號,並將此決定上報給中央軍委。
原本“師(旅)級”的榮譽稱號,中央軍委是不會隨意授予的。但考慮到臨汾戰役的重要意義,毛澤東決定破個例。由此,“臨汾旅”成爲我軍之中唯一一支擁有榮譽稱號的師(旅)級部隊,中國革命過程中僅此一例。然而誰又能想到,僅僅在幾個月前,“臨汾旅”仍是一支連基本戰術動作都做不好的地方部隊。
在整個解放戰爭中,徐向前以區區六萬之兵,先後殲滅了閻錫山的30萬晉綏軍,結束了閻老西在山西38年的統治,成就了我軍戰史上奇蹟。而這充分證明了徐向前出色的練兵水平,他不僅練出了紅四方面軍,培養了700多位開國將領;而且還在極端困難的情況下,培養出一支極其善於攻堅的兵團。
徐向前的兵是我軍的利劍,而徐向前是一個不世出的“鑄劍大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