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足浴店出來,被女同事撞見,她說我不正經,整整2個星期不理我
文/情感故事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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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事兒得從頭說起。
那天,我就是想去按個腳。真的,純粹是讓腳底板舒服一下。連續加了一個禮拜的班,我感覺自己那兩條腿沉得像灌了鉛,腳後跟落地稍微重一點都恨不得能聽見零件鬆動的嘎吱聲。我們公司對面,新開了家叫“足生堂”的店,光看門臉,窗明几淨,裏頭裝修是那種原木色系,看着就挺正經。價目表大大方方貼在玻璃門上,什麼“中藥泡腳”、“經絡按摩”,清清楚楚。我尋思着,就它了吧。
在裏面被那位四十來歲的老師傅按得齜牙咧嘴,痛並快樂着地嚎叫了一個小時,出來的時候,感覺整個人都輕了二兩,踏着雲彩似的,暈乎乎就往門外走。這腳底下是輕快了,腦子大概還沒從那種酸爽的餘韻裏完全回過神來,結果,剛推開那扇沉重的玻璃門,差點跟一個人撞個滿懷。
一抬頭,我魂兒差點飛了。
蘇晴。
我們部門,不,我們整個公司都算得上號的女神,蘇晴。她就站在我面前,一隻手還保持着準備推門的姿勢,那雙好看的眼睛,此刻瞪得圓圓的,先是驚愕地看了看我,然後,視線緩緩上移,越過我頭頂,定格在“足生堂”那三個閃爍着曖昧粉紫色光芒的霓虹大字上。
我們公司園區對面這片,怎麼說呢,業態比較豐富。餐館、咖啡館是有,但也夾雜着幾家燈光永遠調得暗濛濛,看不清裏面具體在幹啥的按摩店、髮廊。這“足生堂”名字是正經,可那霓虹燈招牌的配色,不知怎麼的,就跟旁邊那家“夢幻溫柔鄉”洗頭房達成了迷之和諧。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凝固了。我能清晰地看到蘇晴眼神裏的變化,像慢鏡頭一樣,從最初的錯愕,到辨認環境後的震驚,再到最後,沉澱爲一種……一種毫不掩飾的鄙夷和噁心。那眼神,冰涼刺骨,像看一隻剛剛從下水道里爬上來的、溼漉漉的臭蟲。
我頭皮瞬間就炸了,渾身的汗毛倒豎起來,心裏叫苦不迭。完了。
“蘇、蘇晴?你……你怎麼在這兒?”我舌頭跟打了結似的。
她沒回答,只是死死地盯着我,嘴角慢慢扯出一個極冷的弧度,那笑容裏沒有半分溫度,只有滿滿的譏誚。“李哲,”她的聲音不高,卻像一把小錘子,狠狠砸在我耳膜上,“你真行。”她頓了頓,彷彿在斟酌用詞,然後清晰地吐出四個字:“真讓人噁心。”
這幾個字,像淬了冰的針,扎得我渾身一激靈。
“不是!你聽我解釋!”我慌得手都快搖出殘影了,趕緊側過身,讓她能看到店裏敞亮的環境,“這、這是正規的!你看,正經足浴,就是按腳的!有營業執照!你看那價目表!中藥泡腳,五十八一位!”
我越是急切,語言就越是蒼白混亂。蘇晴的目光掃過店裏,那裏確實有幾個穿着統一白色工裝的技師在走動,有男有女,但她眼神裏的懷疑和厭惡沒有絲毫減退,反而更濃了,好像我越解釋,就越顯得我欲蓋彌彰。
她嗤笑一聲,那聲音輕飄飄的,卻帶着千鈞之力,把我所有還沒出口的話都砸回了肚子裏。“沒必要。”她收回目光,再也不看我一眼,彷彿多看一眼都會髒了她的眼睛,乾脆利落地轉身,高跟鞋敲擊着人行道的地磚,發出“噠、噠、噠”的脆響,一聲聲,都敲在我瞬間涼透的心巴上。
我僵在原地,手裏還保持着指向店門的可笑姿勢,晚風吹過來,帶着點初夏的黏膩,我卻覺得心裏拔涼拔涼的。完了,這下是黃泥巴掉褲襠,不是屎也是屎了。
接下來的日子,簡直是一場緩慢的凌遲。
蘇晴徹底把我當成了空氣。不,比空氣還不如。空氣她至少還需要呼吸,而我,在她那裏,大概屬於需要屏住呼吸盡快遠離的有毒氣體。
公司走廊上迎面碰上,她會立刻垂下眼簾,或者直接扭頭看向窗外,速度快得像安裝了自動感應避障系統。小組開會,輪到發言,她的眼神永遠精準地落在我額頭以上十公分處的空氣裏,或者我身後那片白牆上的某個斑點。中午部門同事湊一起點外賣,以前她總會隨口問一句:“李哲,你喫什麼?一起湊個滿減。” 現在,這話頭永遠不會再拋向我。
整整兩個星期。十四天。三百三十六個小時。
我試過在微信上給她發信息,措辭謹慎地再次解釋那真的只是一家正規足浴店,還附上了我從大衆點評扒下來的、拍得特別正經素雅的店鋪環境圖和價目表。消息發出去,石沉大海,連個“已讀”都沒有——我懷疑她直接把我設置成了免打擾。
我也試過“偶遇”。掐着她平時去茶水間泡咖啡的點,我也端着杯子晃過去,嘴裏哼着不成調的歌,試圖營造一種“嘿,好巧,你也來接水啊”的自然氛圍。結果我剛堆起一個自認爲陽光又無辜的笑容,還沒開口,她直接端着還沒接滿的杯子,轉身就走了,留下我一個對着嗡嗡作響的飲水機,笑容僵在臉上,像個傻子。
那種感覺,憋屈透了。像胸口堵着一團溼棉花,沉甸甸,溼漉漉,喘不過氣。我幹什麼傷天害理的事了?我他媽就是去按了個腳!花我自己的錢,讓我飽受摧殘的腳底板享受了一下正規的、專業的按摩服務!憑什麼啊?憑什麼就給我判了死刑,連個上訴的機會都不給?
從前那些畫面不受控制地往腦子裏鑽。一起爲了趕項目進度加班到深夜,互相吐槽甲方變態,然後湊在一起嗦泡麪,她還會把她那份裏面的滷蛋分我一半。公司團建玩桌遊,她抽到臥底牌,被我一眼識破,氣得她拿起抱枕追着我打。那些嘻嘻哈哈,互損互助的日子,像被一隻無形的手按了刪除鍵,“唰”地一下,全沒了。只剩下現在這冰冷的、徹底的、全方位的無視。
我受不了了。真的受不了了。這口氣要是不出來,我懷疑自己能憋出內傷。
那天週五,下班鈴一響,我眼角的餘光就鎖定了蘇晴。看着她收拾東西,跟旁邊同事笑着道別,然後拎着包走向電梯。我深吸一口氣,像個即將執行高風險任務的特種兵,從消防通道一路狂奔下樓,提前埋伏在了地下車庫,她那輛白色小 Polo 的駕駛座門外。
心臟在胸腔裏擂鼓,咚咚咚,響得我自己都聽得見。腳步聲由遠及近,是她。
當她走到車邊,拿出車鑰匙,準備解鎖的時候,我猛地從柱子後面閃了出來,攔在了她面前。
蘇晴顯然被嚇了一跳,手裏的鑰匙差點掉地上。等看清是我,她臉上那點受驚的表情立刻褪去,換上了這半個月來我早已熟悉透頂的冰霜面具,眉頭蹙起,寫滿了不耐煩。“讓開。”
“不讓。”我豁出去了,梗着脖子,聲音因爲緊張而有些發啞,但音量不小,在空曠的車庫裏甚至帶起了點回音,“蘇晴,我們今天必須把話說清楚!”
她試圖繞過我,去拉車門。我移動腳步,再次擋住。
“你到底想幹什麼?”她抬起頭,怒視着我,那雙漂亮的眼睛裏跳動着火苗。
“我就想問你一句!”我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頓地問,積壓了半個月的委屈、鬱悶、不解,甚至還有一絲憤怒,都在這一刻爆發出來,“就因爲那麼一個破誤會?就因爲你看都沒看清楚,就認定我去了什麼不三不四的地方?你就這麼給我判了死刑,連個申辯的機會都不給?我們之前……我們之前好歹也算朋友吧?我在你心裏,就是那種那麼不堪的人?”
我越說越激動,聲音也越來越大。車庫裏有剛下班的人被我們的動靜吸引,好奇地看過來。我也顧不上了。
蘇晴被我這一連串的質問轟得愣住了,她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沒發出聲音。她看着我,眼睛裏的怒火慢慢熄滅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複雜的情緒,有點委屈,有點生氣,還有點……我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然後,毫無徵兆地,她的眼眶迅速泛紅,一層水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瀰漫開來,凝聚在那雙漂亮的眸子裏,欲落不落。
她猛地低下頭,不想讓我看見。
可我看見了。
就在她眼眶發紅,倔強地別開臉的那一瞬間,像有一道閃電劈開了我混沌了半個月的腦殼!所有的困惑、所有的憋屈,瞬間都有了答案!
原來如此!
原來……是這樣!
她不是在鄙視我,她是在……生氣?或者說,是在……喫醋?
這個念頭像一顆投入死水裏的巨石,在我心裏掀起了滔天巨浪。我看着她微微顫抖的肩膀,那強忍着不哭出來的樣子,心裏那股無名火“噗”一下全滅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難以言喻的、混雜着震驚、恍然、還有一絲絲……竊喜的複雜情緒。
“你……”我喉嚨有點幹,聲音不自覺地軟了下來。
她依舊低着頭,不看我,聲音帶着明顯的鼻音,悶悶地:“讓開,我要回家。”
“不行。”這次我的語氣堅決,但不再帶有攻擊性。我深吸一口氣,做了一個大膽的決定。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她的手很涼,手腕纖細。
她猛地抬頭,通紅的眼睛裏滿是驚愕和羞惱:“李哲!你幹什麼!放手!”
“跟我走!”我不由分說,拉着她就往車庫出口走。力氣用得有點大,帶着一種不容置疑的堅決。
“你瘋了!你要帶我去哪兒?放開我!”她用力掙扎,高跟鞋在地面上蹬踏着,發出刺耳的聲響。但我的手掌像鐵鉗一樣,牢牢箍着她的手腕。這時候要是鬆手,我這輩子可能就真沒機會了。
“去了你就知道了!”我頭也不回,拉着她幾乎是半拖半拽地往前走。心裏只有一個念頭:必須證明我的清白!必須讓她親眼看看!
一路無話。只有她偶爾的掙扎和壓抑的抽氣聲。我緊緊攥着她的手腕,感覺自己的手心也在冒汗。
直到我拉着她,再次站在那家“足生堂”燈火通明的大門口。
蘇晴看着那熟悉的霓虹招牌,掙扎的動作瞬間停了,臉上閃過一絲錯愕,隨即又被一種“你帶我來這裏想證明什麼”的惱怒取代。“李哲!你有病吧!”
“對,我有病!今天這病就得在這兒治!”我拉着她,直接推門而入。
叮咚一聲,門鈴脆響。
前臺穿着標準工裝的小姐立刻露出職業化的微笑:“歡迎光臨足生堂,先生一位……”她看到我身後還跟着一個臉色極其難看的蘇晴,愣了一下,隨即改口,“兩位嗎?”
店裏燈光亮如白晝,空氣中瀰漫着淡淡的、好聞的中草藥味道。背景音樂是舒緩的輕音樂。大廳的沙發上,坐着幾個等待的客人,有男有女,都在低頭玩手機。穿着統一白色工裝、胸前彆着工牌的技師們端着木盆,在各個包間安靜地穿梭。整個環境,乾淨、整潔、規範,找不到一絲一毫曖昧不清的地方。
我明顯感覺到,被我攥着手腕的蘇晴,身體僵硬了一下。
我沒給她反應的時間,直接拉着她走到前臺旁邊那塊巨大的價目表前面。“看!”我指着上面宋體加粗的大字,“‘經典足底按摩’,六十分鐘,九十八元。‘肩頸舒緩’,四十分鐘,六十八元。‘生薑艾草泡腳’……看清楚沒有?都是什麼項目!”
接着,我又指向牆壁上掛着的、鑲在玻璃框裏的營業執照、衛生許可證,以及所有技師的大幅照片、編號和簡介。“看!營業執照!衛生許可證!你看這些技師,張師傅,李師傅,王大姐……哪個不是正經人?”
蘇晴的目光有些慌亂地掃過那些證件,掃過那些穿着嚴實工裝、笑容淳樸的技師照片,掃過大廳裏那些神態自若的普通顧客。她嘴脣動了動,想說什麼,卻沒說出來。臉上那種冰冷的、惱怒的神色,正像陽光下的冰激凌,一點點融化,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逐漸升騰的窘迫和……尷尬。
就在這時,上次給我按腳的那位張師傅正好端着個空盆從旁邊經過,看到我,熱情地打了個招呼:“喲,小李,又來啦?這次還帶朋友一起來體驗了?我們這兒手藝不錯吧?”
我趕緊點頭:“是啊張師傅,手藝好,所以我帶朋友來見識見識。”
張師傅憨厚地笑了笑,端着盆走了。
蘇晴的臉,在這一刻,徹底紅了。不是剛纔那種氣紅的,而是羞紅的,從臉頰一直紅到了耳根,像熟透的番茄。她下意識地想把手從我手裏抽出去,這次我沒再用力,順勢鬆開了。
她低着頭,盯着自己乾淨的鞋尖,手指不自覺地絞着衣角。過了好幾秒,我才聽到她發出一個極輕的、帶着點破音的聲音。
“噗……”
她忍不住笑了出來。雖然立刻用手捂住了嘴,但那彎彎的眼睛,和肩膀細微的抖動,出賣了她。
那是一種如釋重負的、帶着巨大尷尬和一點點懊惱的笑。
我心裏那塊壓了半個月的大石頭,伴隨着她這聲笑,“轟隆”一聲,徹底粉碎,煙消雲散。一股難以言喻的輕鬆和得意湧了上來。
危機解除,或者說,真相大白了。那麼,接下來……
我湊近她,低下頭,幾乎能聞到她髮絲間淡淡的洗髮水香味。我壓低了聲音,帶着幾分戲謔,幾分探究,還有一絲自己都沒察覺的緊張,在她耳邊問道:“所以……蘇大小姐,你之前那麼生氣,反應那麼大,該不會是……”我故意拖長了語調,“在喫醋吧?”
這句話像一道開關。
蘇晴猛地抬起頭,那張俏臉此刻紅得簡直要滴出血來。她羞惱交加地瞪着我,眼神閃爍,根本不敢與我對視。“你……你胡說八道什麼!”聲音又急又脆,帶着明顯的慌亂。
說完,她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轉身就往店外跑,速度快得驚人。
這次,我可不會再讓她跑了。
“喂!蘇晴!你跑什麼!”我喊了一聲,立刻拔腿就追。
晚風在耳邊呼嘯。她穿着高跟鞋,跑不快,沒跑出多遠,就在公司後面小公園的那條林蔭道上,被我追上了。我快跑幾步,攔在她面前,微微喘着氣,看着她。
公園路燈昏黃的光線透過樹葉的縫隙,在她臉上投下斑駁晃動的光暈。她也在喘氣,胸口起伏着,臉頰緋紅,不知道是跑的,還是羞的。
“你……你到底想怎麼樣!”她氣息不勻地問,眼神躲閃,又想往旁邊繞。
我張開手臂,擋住她的去路,把她堵在路邊的一張長椅前。“話還沒說清楚呢,跑什麼跑?”我盯着她,心跳如雷鼓,但一種前所未有的勇氣支撐着我,“回答我,是不是?”
蘇晴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就是不看我的眼睛。公園裏還有散步的人,偶爾投來好奇的目光。她像是被逼到了絕境,退無可退。僵持了足足有半分鐘,她忽然像是泄了氣的皮球,又像是終於下定了決心,猛地抬起頭,直視着我,眼睛亮得驚人,帶着一種破罐子破摔的決絕。
“是!是!是!李哲你混蛋!”她的聲音帶着哭腔,又帶着怒氣,在安靜的公園裏顯得格外清晰,“我是喜歡你!行了吧!我小心眼!我無理取鬧!我看到你去那種地方我就生氣!我就難受!我以爲你……我以爲你跟其他男人一樣……所以你滿意了吧!”
她幾乎是吼出來的,說完這段話,眼圈又紅了,淚水在裏面打着轉,強忍着沒掉下來。她倔強地瞪着我,彷彿在等待我的審判。
果然。親耳聽到她承認,和我自己猜測,完全是兩種不同的感受。像有一股暖流,瞬間湧遍四肢百骸,心臟被一種滾燙的、飽脹的情緒填得滿滿的,快要溢出來。
我看着她那副又兇又委屈,眼淚汪汪的樣子,忍不住,嘿嘿笑了起來。那笑容肯定有點傻,也有點壞。
“哦……”我拉長了聲音,向前一步,靠近她,近到能看清她微微顫抖的睫毛。她下意識地後退,小腿抵住了冰冷的長椅邊緣,無路可退。
我伸出手,試探性地,輕輕抓住了她的手。這一次,她沒有立刻甩開,只是身體僵硬了一下。
我看着她泛着水光的眼睛,收起了臉上那點不懷好意的笑,語氣變得認真起來,但嘴角還是控制不住地上揚:“你說……我要再去那種地方,你就不喜歡我了,是吧?”
她別開臉,吸了吸鼻子,聲音悶悶地,帶着濃濃的鼻音:“……對。”
“那……”我湊得更近,聲音壓低,帶着誘惑般的語氣,清晰地傳入她耳中,“你當我女朋友的話,我這輩子,就只給你一個人捏腳,怎麼樣?”
蘇晴猛地轉回頭,難以置信地看着我,臉上的紅暈“轟”一下炸開,比天邊的晚霞還要絢爛。她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一個字也沒說出來。那雙含着淚的大眼睛裏,震驚、羞赧、慌亂,還有一絲藏不住的、細碎的驚喜,交織在一起,流光溢彩。
然後,她像是終於承受不住這巨大的羞赧和突如其來的表白,用力一跺腳,幾乎是帶着哭腔罵了一句:“李哲你……你討厭死了!”
這一次,她沒有跑。因爲我的手,緊緊地,牢牢地,握住了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