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月片女神”的悲情凋落史,一場豪門美夢破滅後的痛苦掙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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撰文/鄒多津

編輯/1號嘮嗑員

八九十年代的香港演藝圈,美人扎堆出現,無一例外是有着天使的臉龐、魔鬼的身材,鄭豔麗也是其中之一。

在拍第一支廣告時,鄭豔麗靠着清純靚麗、青春洋溢的臉龐迅速被港人所熟知。

隨後頻繁出演電視劇,成爲熒幕上冉冉升起的新星。

本以爲星途一片坦蕩的鄭豔麗並沒有按照寫好的劇本走下去,而是走向了相反的路上。

從主流影視圈到性感寫真,再到拍攝風月片。

最後靠山倒臺,晚年落得悽慘悲涼的境地:做清潔工、當服務員,因厭食症住進ICU……

鄭豔麗到底是如何走向這條無頭路的呢?

01 出道即巔峯,星途一片坦蕩

1972年7月,鄭豔麗生於香港一個尋常人家。

她自小生得白皙清麗,眉眼間的英氣也絲毫不覺得突兀,加上出挑的身材,在人羣中很容易吸引大家的目光。

1989年,17歲的鄭豔麗在街頭被星探一眼相中,力邀她拍攝廣告。

星探爲了說服鄭豔麗,給她描繪了不菲的報酬以及未來璀璨的星途。

鄭豔麗的家境並不好,父親整日酗酒,母親的好賭。

對於一個普通的家庭來說,豐厚的報酬有着難以抗拒的魅力。

於是,她很快答應了星探的邀請。

在拍攝第一支“豆奶”廣告時,沒有拍攝經驗的鄭豔麗絲毫沒有新人的青澀拘謹,她憑藉着那張青春洋溢的臉龐迅速被大家所熟知。

緊接着在公司的運作下,鄭豔麗參加了“銀河新星”比賽,憑藉過人的外形與潛質一舉奪魁。

就這樣,鄭豔麗正式踏入了娛樂圈,走進了大家的視野。

TVB自知押對了寶,有好的資源都會想到鄭豔麗。

因此在她出道不久,便得以在電視劇《風流父子兵》中亮相,搭檔的是早已聲名赫赫的老戲骨曾江。

僅隔1年,更大的機遇降臨——與當紅小生梁朝偉合作,主演金庸武俠劇《俠客行》。

就連原著作者金庸先生也對她留下了“眼睛睜得大大的,雖不明豔絕倫,但神色間多了一份溫柔,卻也嫵媚可喜”的評價。

短短兩年,鄭豔麗便從街頭的素人女孩,躍升爲熒幕上冉冉升起的新星,片約不斷。

電影領域也初露鋒芒,接連拍攝了《愛在明天》、《天使風雲》等片,星途看似一片坦蕩。

可實際上,那時TVB的工資並沒有星探所說的那麼高。

儘管鄭豔麗片約不斷,但她心裏十分清楚,沒有資源是不可能有機會上位的。

心急如焚的鄭豔麗,開始焦慮,也很恐慌自己未來的路該何去何從?

02 歧路抉擇:風月泥沼中的掙扎

九十年代初的香港影壇,風月片浪潮洶湧。

許多在主流影視圈發展遇阻、鬱郁不得志的女星,紛紛將此視爲一條快速翻紅、名利雙收的捷徑。

舒淇、葉玉卿都曾走上這條路,年輕又想闖出一番天地的鄭豔麗,也未能抵擋住這股洪流的裹挾,想着效仿她們的做法。

起初,鄭豔麗選擇相對“溫和”的方式試水——拍攝大膽的寫真。

出乎意料,這些寫真反響熱烈,鄭豔麗瞬間成爲風月圈炙手可熱的新寵。

巨大的名利誘惑擺在眼前,加上經紀公司的勸說、製作方豐厚的片酬許諾。

最終讓她下定決心正式踏入風月片領域。

在接拍第一部風月片時,鄭豔麗尚存一絲底線。

她堅持在協議中明確要求“不能全露”,導演爲了留住這顆新星,滿口應承。

然而,現實遠比想象殘酷。

臨開拍前,導演爲追求更刺激的噱頭,突然變卦,強硬要求她全露。

鄭豔麗自然不肯答應,可導演卻不顧她的哭喊掙扎,找兩個壯漢把她按住,強行完成拍攝。

面對強勢的導演,鄭豔麗只能將苦水默默嚥下,強忍不適完成拍攝。

種屈辱的經歷,反而在鄭豔麗心中點燃了更強烈的“成名”執念。

她天真地認爲,只要足夠紅,擁有足夠的話語權,就能像舒淇那樣,有朝一日“把脫掉的衣服一件件穿回來”。

徹底擺脫這骯髒泥沼,過上真正體面光鮮的生活。

在之後的電影發佈會上,鄭豔麗難掩自己的情緒,在現場失聲痛哭。

可她的血淚控訴並未換來同情,反被媒體和公衆解讀爲精心策劃的炒作手段,爲電影平添了更多話題與熱度。

諷刺的是,電影因此次風波獲得了前所未有的關注度,最終票房大賣,火遍全港。

“風月片女神”的標籤被牢牢釘死在鄭豔麗身上,既然木已成舟,她索性破罐破摔。

之後她又接連拍攝了《警花與流鶯》、《黑暗時代》、《慈禧祕密生活》等一系列小成本風月片,片名一個比一個挑逗。

然而,這些跟風作品反響平平,並沒有獲得過多的關注,更未能將她推上真正的巔峯。

不久,香港電影正式實施分級制度,風月片上映和傳播受到嚴格限制。

風潮退去,鄭豔麗賴以生存的空間驟然收緊,星途再次陷入晦暗。

四處碰壁的鄭豔麗試圖尋找新的出路。

就在此時,有人告訴她,既然香港待不下去,就去臺灣找找機會。

03 金絲雀之籠:臺灣豪門的幻夢與破碎

剛到臺灣不久,朋友便將鄭豔麗引薦給“臺灣最後一個白馬王子”——黃任中。

在飯局上,黃任中一眼便看中了美麗動人的鄭豔麗,隨即展開猛烈追求。

黃任中其貌不揚,甚至被媒體戲稱爲“臺灣三大丑男”之一。

但其背景顯赫,是前政界大佬黃少谷的獨子,坐擁鉅額財富,曾登上過全球華人富人榜。

對於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的鄭豔麗而言,黃任中更像是一位無所不能的“教父”。

他帶着鄭豔麗熟悉臺灣的風土人情,爲她安排舒適的住所,提供優渥的生活,甚至主動幫她打通演藝圈關係。

這些舉動讓在風月圈受盡屈辱、渴望依靠的鄭豔麗倍感“溫暖”。

鄭豔麗知道他風流成性,是八卦雜誌的常客,也知道他身邊的女朋友多不勝數。

最爲大家所知的就是陳寶蓮了。

可她完全不在乎,很快便淪陷在黃任中精心編織的溫柔陷阱裏。

鄭豔麗後來接受採訪時曾坦言,黃任中對自己“很好”,不僅公開認自己做“乾女兒”,更讓她搬進了自己的豪華別墅居住。

不僅如此,黃家別墅本已有專職廚師,黃任中卻特意聘請了鄭豔麗的母親來幫廚,這份“用心”讓鄭豔麗母女都深感被重視。

在黃任中宴請賓客時,衆多女伴環伺左右,鄭豔麗總能被安排坐在離他最近的位置。

每逢年節,黃任中派發的紅包,鄭豔麗也篤信自己拿到的是最厚的那一份。

在這樣奢華、安穩、備受“寵愛”的籠中生活裏,鄭豔麗漸漸迷失。

她像一隻被精心豢養的金絲雀,滿足於眼前的錦衣玉食,全然忘卻了外面的風雨和自身飛翔的能力。

鄭豔麗以爲這份“恩寵”能庇護她一生。

殊不知,這種脫離社會、喪失獨立生存能力的生活,早已讓她與時代脫節,爲日後更大的悲劇埋下了伏筆。

04 跌落雲端:中年困頓與生活的殘酷鞭笞

命運的轉折來得猝不及防。

2004年2月,黃任中因糖尿病引發多種嚴重併發症,最終在臺北榮民總醫院搶救無效去世。

靠山的轟然倒塌,對於早已習慣了寄生生活的鄭豔麗而言,不亞於滅頂之災。

失去了最大的經濟來源和庇護傘,鄭豔麗不得不直面生存的嚴酷。

即使再苦再難,鄭豔麗始終相信黃任中是愛她的。

哪怕去世已久,也從未在媒體說過黃任中一句壞話,遇到事情還是會第一個想到他。

被談及是否被黃任中騙感情時,她卻說對方只是爲了自己好。

“我房間裏至今仍然擺放着黃任中的紀念專輯,敬重他,我至今仍跟他聊天,每當我失意的時候,我都會問他該怎麼辦?”

然而,在鄭豔麗安於享受的這幾年,臺灣娛樂圈早已沒有她的位置,香港更是將她遺忘。

她嘗試拿着黃任中留給她的最後一筆錢,在臺灣投資開餐廳。

但毫無商業經驗的她,很快就在激烈的市場競爭中敗下陣來。

餐廳倒閉,血本無歸。

僅剩的一點積蓄,也在回到香港後,被一個男人騙走。

至此,鄭豔麗徹底跌入谷底。

爲了餬口,她開始了在社會底層掙扎求生的艱難歲月。

她曾在街頭擺攤叫賣廉價包包,在深夜寫字樓裏忍着刺鼻的消毒水味做清潔工,也在片場打過零工,幹着最辛苦的場務助理工作。

有時迫於生計,她還會去小酒吧駐場表演,卻被喝醉的人騷擾,甚至逼迫她陪酒。

更令鄭豔麗心寒齒冷的是家庭溫暖的喪失。

自從離開了黃家,母親的態度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不僅未能成爲她最後的港灣,反而不斷地用刻薄言語挖苦她、打擊她,最終將她趕出家門。

流浪在外的鄭豔麗回想起昔日的高朋滿座,現在連一個可以傾訴苦悶、尋求慰藉的人都找不到,差點走上自殺這條不歸路。

“我站在窗前很久,很想從高層跳下一了百了,任何問題也就可以解決了。”

後來,堅持活下去的她放下所有身段,在麥當勞找到了一份服務員的工作。

爲了多賺那微薄的十元時薪補貼,她常常咬牙工作到凌晨四點。

當她的過往經歷被同事們知曉後,迎來的不是理解,而是變本加厲的欺凌。

最髒、最累、最重的活計都被推到她身上,冷嘲熱諷更是家常便飯。

昔日在鏡頭前光彩照人的女星,此刻穿着油漬斑斑的制服,在快餐店的油煙與嘈雜中,默默擦拭着桌面,收拾着餐盤,甚至感受被人欺負的無奈。

生活的重壓和長期的營養不良,徹底摧垮了她的身體。

近年來,沉寂已久的鄭豔麗在網上自曝患上嚴重厭食症,曾兩度因昏厥被緊急送進重症監護室,生命一度垂危。

23年的時候,她依舊倍感日子痛苦:“大部分日子都是在家裏和醫院裏過,我很想過回點正常的日子,因爲每天都要這樣痛苦地度過,我不知道我可以撐多久。”

25年年初,鄭豔麗還在社交媒體上透露:她找到了一份新工作,在一家麪粉公司任職,每天生活忙碌而充實。

在她54歲生日那天,她還更新了動態,和網友們分享自己的生日是在工作中度過,感覺很開心,言語間似乎對這份平凡安穩的工作倍感珍惜。

然而,命運的嘲弄似乎永無止境。

鄭豔麗被這家麪粉公司無情解僱了!

更令她憤懣的是,公司疑似爲了規避補償,採用了種種手段逼迫她主動辭職,讓她倍感折磨與屈辱。

至此,鄭豔麗的人生劇本,從香江浮華夢的驚豔開場,到風月場的掙扎沉淪,再到豪門金絲雀的幻滅,最終跌落於市井艱辛的塵埃裏。

那些曾屬於她的喧囂與鎂光燈,早已散盡;

鏡頭前嫵媚的笑容,被歲月和苦難刻下深深的溝壑;

昔日傲人的身姿,也在病痛與勞碌中凋零。

54歲的鄭豔麗,站在人生的風陵渡口。

她曾在社交平臺上發佈的生日感言,透露出對一份普通工作的珍視——那件雪白的工裝,成爲她對抗命運最後的鎧甲。

當連這卑微的庇護所也失去時,她控訴的聲音在網絡的海洋裏激起微瀾,旋即被更洶湧的信息潮淹沒。

她像一顆被時代巨輪碾過的砂礫,棱角盡失,卻依舊在生活的夾縫中尋求立足之地。

她的半生,是香港娛樂工業黃金時代的一滴辛酸淚,是浮華散盡後的一聲沉重嘆息。

當所有捷徑都化爲荊棘,所有依靠都成雲煙。

鄭豔麗所面臨的,是每一個普通人都要直面的終極命題:

如何靠自己的雙手,在尊嚴與生存之間,蹚出一條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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