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湖人拋棄四年後,他成爲了最強角色球員
2017年,23歲的卡魯索還殘存一圈天然地中海,他和滿頭黑髮的戴格諾特在雷霆隊首次相遇。卡魯索以落選秀身份場均拿下全隊最高的2.2搶斷,幫助球隊打出冠絕發展聯盟的防守效率,順便幫助戴格諾特刷新了球隊的勝場紀錄。
8年後,31歲的卡魯索用髮帶圈出一片人造地中海,戴格諾特的鬢角也多了幾根白髮。兩人再次在雷霆隊相遇,卡魯索只用17分鐘的場均時間,就拿下全隊第三高的1.7搶斷,幫助球隊打出聯盟第一的防守效率,再次讓戴格諾特刷新了雷霆隊的勝場紀錄。
卡魯索很清楚,一旦進入季後賽,常規賽的輝煌表現就宣告清零。8年前他們攜西部第一之威殺入季後賽,卻被進攻火力更旺的毒蛇隊淘汰出局。而現在,面對體型更大、內線強點更突出、榨乾6.5人輪換把雷霆拖入搶七的掘金,戴格諾特毫不猶豫,派上卡魯索,讓他去對位約基奇。
乍一看,這個安排頗具“你去把唐僧師徒除掉”的氣質。在G5和G6兩場比賽中,約基奇已經找回了進攻狀態,兩場比賽砍下73分。可在第七場,約基奇在36分鐘裏只出手9次,送出7次助攻的同時,收穫了全隊最多的5次失誤。替補出場的卡魯索愣是完成了這項拍腦袋一般的任務,造出3次搶斷,就像一塊鋼絲刷,搓得約老師心神盪漾,幾近紅溫。
在這樣的比賽中,7中5不是重點,全隊最高的+40正負值也不是,錯位盯防對面的核心球員,利用自己的判斷、反應和拼勁造成搶斷,逼出失誤,拉起反擊,帶出全隊的氣勢,這纔是卡魯索留給世人最鮮明的印象。
這次搶斷必將被剪進卡魯索的生涯集錦,也是雷霆不惜送出年輕的三雙常客吉迪也要換來他的原因。就像主帥戴格諾特說的:“這場大勝是他能力的證明,面對安排給他的這一頭等任務,他完成得非常出色。讓一個1米95的後衛去防守約基奇這樣的球員,你要在他傳球時持續協防施壓,同時還要兼顧頂防等各方面,他的努力真讓人驚歎。”
這不是卡魯索第一次成爲系列賽的X因素,早在系列賽第一場,卡魯索就以替補身份射進5記三分,成爲僅次於亞歷山大的隊內第二得分點。但更誇張的數據在防守端——卡魯索在26分鐘的時間裏,貢獻了5次搶斷和2次蓋帽,一個人比掘金整個首發的搶斷都多。
雷霆從第一場開始就祭出聯防,卡魯索只要在場,就時刻處於“準備協防”的狀態。這一回合他甚至預判了掘金的空切戰術和約基奇的腦後傳球,在威少起步加速的瞬間,就站到約基奇身後,破解了一記潛在的妙傳。
從防守角度來說,卡魯索很像伊戈達拉和保羅,都有精準判斷、下手凌厲的斷球技巧。面對穆雷的背身護球,他敢轉移重心,賭博式地下手搶斷,就是這種能力的體現。
這份能力也是雷霆敢讓他對位約基奇的原因。約老師雖然強無敵,可他畢竟是個身高2米11的大中鋒,永遠不能把運球重心壓得像穆雷那樣低。於是卡魯索就能用飛龍探雲手持續施壓,像一塊口香糖黏在約基奇腳底板,不斷增加他的持球難度,給這顆接近過載的CPU持續輸入干擾信息。最終,在雷霆全隊的配合下,成功拉爆了掘金的最強大腦。
籃球防守端就像傳說中的好女人,是真的只要你的態度。比起防守能力,卡魯索的防守積極性更讓人歎服,他能在跨越整場送上追身大帽後,又迅速從底線趕到側翼,堵死潛在的空位三分機會。
也能在造成搶斷後窮追不捨,飛身救球,完事了還能在地板上划水游泳,愣是在兩名魔術球員的圍追堵截中拼回球權。
誠然,卡魯索對約基奇的防守效果有賴於季後賽的寬鬆尺度,和人們一以貫之的“替補後衛防內線核心總會佔點哨子便宜“的心理預期,這種想法類似於“哥哥就該讓着弟弟”和“強者總要遷就弱者”。拋開它的對錯不談,這確實是超級巨星的必經之路,也是卡魯索這類球員的生存之道。
何況卡魯索這等聰明的球員,早已對比賽節奏和尺度瞭然於胸:“我拼盡全力,努力讓約基奇難受,甚至會故意在他身上犯規。我理解比賽的節奏,知道什麼時候能上身體對抗,什麼時候要降低對抗強度。”當卡魯索瘋狂給約基奇搓澡時,不知道戴格諾特有沒有回憶起8年前同樣拼命的身影,正是這股充滿智慧的拼勁,才讓他從籍籍無名的落選秀變成各隊經理爭相詢價的完美拼圖。
8年後,卡魯索已然是隊內唯一拿過冠軍的球員,對這支平均年齡剛過25歲的年輕球隊來說,冠軍背景顯然是最靠譜的經驗書。杰倫-威廉姆斯坦言:“他知道怎麼做才能奪得總冠軍,他爲這支球隊帶來了冠軍血統。”
此言不虛,如果說亞歷山大和卡森·華萊士是雷霆搶劫式防守的核心,那卡魯索就是這套防守體系(甚至不侷限於防守體系)的潤滑劑和萬能備件。他能在進攻端扮演破聯防的中鋒,也能在防守端頂防中鋒;他能頂防穆雷這樣的外線核心,也能在守弱側的同時兼顧刷卡協防,還能在同一個回合內從一號位換到五號位。
在西決第一場,戴格諾特故技重施,派卡魯索錯防蘭德爾。比起約基奇,卡魯索更擅長防守這種面框攻擊手,5分鐘內連續防住了蘭德爾兩次單打,還在這回合造成了進攻犯規。
除了蘭德爾,卡魯索還在上半場對位裏德,森林狼本想用裏德打開缺口,結果被卡魯索牌鋼絲球搓得進攻不能自理。
除了單防鋒線,卡魯索還極大限制了森林狼的傳球,從裏德換到愛德華茲,讓森林狼的進攻陷入停滯,正如他阻塞掘金的傳切體系一樣。
他就像勇士的追夢、凱爾特人的懷特,雖然不如戈貝爾那樣一柱擎天、一人頂起整條防線,卻也是每支強隊都夢寐以求的救火隊員、防守萬能膠。季後賽至今,卡魯索在每片區域都能顯著降低對手的命中率,甚至在三秒區內能把對手準心降低12.8%,比霍姆格倫的護框效果都拔尖。
更誇張的是,這麼好用的卡魯索,本賽季的年薪只有不到一千萬。比這還誇張的是,本賽季還沒過半,雷霆就給他送上了4年8100萬的提前續約合同。
湖人球迷當然會反覆拷打管理層,爲什麼奪冠後還在做“2年1400萬就能續約卡魯索”的白日夢,放任他在公牛兩年連進年度防陣。可換個角度想,只有在雷霆這樣年輕的強隊,才能最大限度發揮卡魯索的價值,把自己擅長的事做到最好。就像亞歷山大說的:“他是爲大場面而生的球員,始終掌控自己能掌控的一切,在這方面,沒人比他做得更好。”
卡魯索與戴格諾特和雷霆隊的緣分還沒結束。他非常清楚,人生海海,運氣有時比能力更重要。唯有把握好自己能把握的東西,才能在人海漂泊中找到屬於自己的錨,如此,纔有資格攀向更高處那座閃閃發亮的獎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