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打不過奇才猛龍的球隊，還惦記爭冠呢？

利拉德復出，字母哥休戰，密爾沃基雄鹿以111比117輸給了15連敗的多倫多猛龍。連續第三場比賽，東部第二的豪強被一支年輕、因爲傷病問題缺兵少將、已經沒機會進入季後賽的的球隊打得滿地找牙。

利拉德應該對此負責嗎？他確實打得不算好，全場僅送出6次助攻卻有7個失誤，在賽後他承認“這是賽季中最艱難的時刻”，也承認“我們應該遵守紀律、完成任務，但我們沒能做到，所以我們需要負起責任，在後面的比賽做得更好”，但他畢竟以59.7%的真實投籃命中率拿下了36分，他只是達米安·利拉德，他能做的事情也就這麼多。與其責怪他本人，不如去問問爲何除他之外的射手們三分球僅有30投8中。

當然，利拉德不該是這場比賽的主要責任人，更不該是射手們。因爲這就是密爾沃基開拓者身上會發生的事情。他們確實在沒有字母哥的時候贏過快船這樣的強隊（對的，當時快船還是人們眼中聯盟最完美的冠軍競爭者），但一支利拉德單核的球隊從來就是這麼不穩定，我們應該從他過去12年的職業生涯裏早就學到了這些，相信雄鹿隊把他弄來也不是期待他獨挑大樑的。

當然，既然雄鹿隊的主教練是道格·裏弗斯，當然少不了那種大家都很期待的環節。但裏弗斯這次讓很多憋着勁兒要他好看的黑子們大失所望，他沒有責怪球員，而是主動攬責：“過去三場比賽的對手都是非常糟糕的球隊，對我來說，對我們所有人來說，輸給他們都是不可原諒的。這主要是我的責任。我必須想辦法讓我們以更快的節奏打球。防守也必須做得更好。”

這波三連敗的第一場是輸給華盛頓奇才。利拉德和米德爾頓都缺陣了，沒人覺得這有什麼問題，因爲他們要面對的僅僅是一支14勝61負的球隊，對手甚至沒有他們本賽季的得分王（凱爾·庫茲馬）和助攻王（泰厄斯·瓊斯）。結果雄鹿在籃板以57比44大幅度領先的情況下被對手暴打。奇才甚至沒有投進多少三分球（38中9），他們只是依靠大量的反擊就推死了雄鹿。雄鹿的運動員們在比賽中顯得毫無活力。

這本來是裏弗斯上任之後主抓的比賽內容。在裏弗斯的帶領下，雄鹿隊確實成爲了一支防守更好的球隊。他們的防守效率從格里芬時期的聯盟第22位上升到了裏弗斯時期的聯盟第11位，而其中最主要的特質之一是裏弗斯強調了對對手發起快攻的遏制。在格里芬時期，雄鹿隊允許對手把他們17.3%的進攻回合推成轉換進攻，這一比例是全聯盟最高的，以至於讓他們在這一環節丟掉了太多分。而在裏弗斯上任之後，他把這一數字縮減到了13.5%，排名聯盟倒數第七。但現在看來，他強調的部分似乎也崩潰了。防守轉換進攻需要努力和專注，而雄鹿隊顯然這兩方面都做得不夠。

字母哥在賽後抱怨：“我們知道他們是一支會打得很快的球隊，但我們沒能阻止他們。我認爲有一個明顯的回合。我們上籃得分了，他們直接把球扔到前場，上籃不中，搶到籃板，再上籃得分。我不知道爲什麼我們沒有回防。”

裏弗斯的結論則是球隊在客場失去了專注：“我覺得我們不夠專注。我們在客場沒有表現出必要的職業精神和認真態度。這是我們必須要解決的問題。”

這確實是本賽季雄鹿表現出的一個問題，他們在費哲論壇球館29勝10負，而離開了那裏就只有18勝20負。好在阿德里安·格里芬在離職前給他們留下了不錯的遺產，以至於他們在裏弗斯執教只有15勝16負的情況下依然能對凱爾特人之外的東部對手拿到主場優勢，不然我們勢必要更加看衰他們的季後賽運勢。

我們本可以再聊聊他們上一場對灰熊的輸球，但這樣肯定會顯得有點無聊。因爲雄鹿輸掉三場比賽的邏輯本質上是相似的。跟主場還是客場沒什麼關係，跟誰打了誰沒打也沒什麼關係。那些年輕球隊其實也沒打出什麼厲害東西，所恃不過精力旺盛、能量充沛。但這兩條就足以壓倒這支雄鹿了，再加上早早丟掉戰績包袱的無拘無束，難怪波蒂斯在賽後承認和這樣的球隊對抗讓他頭疼：“有時候，與那些不爲任何東西而戰或沒有任何東西可失去的球隊打球是很困難的。我在聯盟打了九年球，一直都是這樣。我也曾在一些那樣的球隊待過，我們會想，‘嘿，夥計，我們的賽季就要結束了，那爲什麼不出去把別人的賽季搞得一團糟呢’。”

我看到有不少朋友認爲雄鹿故意消極對待這些比賽是在“下一盤大棋”，寄希望於掉到東部第三可以避開難啃的邁阿密熱火和恩比德復出的費城76人，但考慮到東部第6、第7、第8之間的差距只有1.5場，具體對位撲朔迷離，這點顯然並不成立。最重要的是，一旦你真的看了雄鹿隊的那些比賽，你就會意識到，雄鹿沒有任何放水的意思，他們真的全力以赴地去打了那些比賽，他們就是真的打不過。

從薪資結構上看，雄鹿是一支四巨頭球隊。利拉德、字母哥、米德爾頓和洛佩茲拿走了球隊80%以上的薪水支出。這也自然導致了他們剩下的球員（也許除了波蒂斯）幾乎沒有自己開發進攻的能力，只能圍在他們身邊，努力做好防守或者投空位投籃的活兒。當四巨頭其中的一兩名球員缺席時，他們很難頂上來。看到昨天7投1中的比斯利和上一場12中2的康諾頓了嗎？這就是他們用自己的表現給出的答案。

那雄鹿今年就沒機會了嗎？當然不是。即便他們在最近6場比賽中輸掉了5場，比賽內容一言難盡，但從當下這個時間點掃視一眼他們的球員名單，你必須承認他們依然是一支可能在東部翻江倒海的球隊，但這支球隊在保有驚人上限可能性的同時，也通過自己最近的比賽內容展示了他們低得離奇的下限。他們依然可能贏得今年的總冠軍，也可能在季後賽首輪就直接分行李，你回你的高老莊，他回他的流沙河。

時間過去了兩個月，上次我們寫雄鹿隊時候提出的那些問題，如今依然沒有得到任何回答。這裏當然有一些客觀原因，在裏弗斯拿起教鞭的31場比賽裏，字母哥、利拉德和米德爾頓只在其中6場比賽中並肩作戰，以至於我們根本無法考察他們的化學反應。但無論如何，在這個賽季還剩5場比賽時，雄鹿身上還有太多問題依然顯得撲朔迷離：

雄鹿隊究竟是一支什麼樣的球隊？在裏弗斯的頂層設計裏，他們主要靠什麼來贏球？利拉德和字母哥究竟要如何配合才能發揮出最大威力？球隊裏有這麼多球星，究竟誰在生死攸關時值得信任，誰在關鍵時刻要負責遷就和犧牲？如果明天季後賽搶七就開打，他們要選出一套值得信任的7.5人輪換，帕特·康諾頓、帕特里克·貝弗利、傑·克勞德和A.J.格林裏誰會得到更多的上場時間？如果裏弗斯所做的只是把推翻布登霍爾澤的格里芬再推翻一次，那爲什麼不乾脆留着布登霍爾澤？

也許隨着時間的推移和季後賽的深入，我們會找到這些問題的答案。

當然，比上一種可能性更有可能的是，這些問題很快也就不需要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