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職那天，女同事爲我餞行，臨了她拉住我的衣袖，問我能不能不走
文/情感故事匯
原創文章，請勿轉載！
我盯着電腦屏幕，機械地點擊着鼠標，把五年多的工作文件一個個拖進“離職交接”文件夾。
顯示器右下角的日曆顯示今天是5月20日，真是個諷刺的日子。
“王哥，這個U盤送你。”實習生小李遞過來一個小熊形狀的U盤，“裏面是我們部門所有人的祝福視頻。”
我接過U盤，小熊憨態可掬的笑容讓我鼻子一酸。
抬頭環顧四周，我的工位已經收拾得七七八八，只剩下那盆半死不活的綠蘿和馬克杯還擺在桌上。
“王皓…”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我轉身，看見林小雨站在那裏，手裏捧着兩杯咖啡。她今天穿了一件淡藍色的連衣裙，頭髮比平時更精心地紮了起來，臉上還化了淡妝。
陽光從窗戶斜射進來，在她的髮梢鍍上一層金邊，睫毛在臉上投下細碎的陰影。
“給你的。”她遞過一杯咖啡，指尖微微發抖，“最後一次了。”
咖啡杯上貼着一張便利貼，上面寫着“一路順風”，字跡有些歪歪扭扭，像是寫字時手在顫抖。
我抿了一口，是我常喝的美式，但比平時甜了不少。
“你加糖了？”我笑着問。
“啊！對不起！”她慌亂地說，臉頰泛起紅暈，“我、我忘了你不加糖…”
看着她手足無措的樣子，我突然想起五年前我們第一次見面。那天她剛入職，在茶水間手忙腳亂地操作咖啡機，不小心把整杯咖啡灑在了我的白襯衫上。
她當時急得快要哭出來的表情，至今還清晰地印在我的腦海裏。
“沒關係，“我輕聲說，“甜的也挺好。”
辦公室裏的同事們陸續過來道別。張總拍拍我的肩膀說隨時歡迎我回來；財務部的小美送了我一本相冊，裏面全是部門活動的照片；技術部的幾個兄弟嚷嚷着晚上要喝個痛快。
人羣散去後，林小雨還站在原地，手指不停地絞着裙角。
我注意到她的指甲修剪得很整齊，但有幾個指甲的邊緣有些參差不齊，像是最近經常被咬過。
“那個……”她深吸一口氣，胸口明顯起伏了一下，“晚上我能請你喫頓飯嗎？就當…就當是踐行。”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是含着淚水。
我心頭一顫，點了點頭：“好啊。”
下班時間到了，我抱着紙箱走出公司大門。
五月的夕陽把整條街道染成橘紅色，微風吹在臉上，帶着初夏特有的溫暖。
我深吸一口氣，這熟悉的城市氣息，再過兩天就聞不到了。
“在想什麼？“林小雨不知何時站在了我身旁，手裏拎着一個小包。
我注意到她今天噴了香水，是淡淡的茉莉花香。
“在想…”我仰頭望着我們工作了五年的寫字樓，玻璃幕牆反射着夕陽的光芒，“以後再也看不到這樣的景色了。”
她沉默了一會兒，輕聲說：“我們去老地方吧。”
“老地方”是公司附近的一家小餐館，價格實惠，味道也不錯。五年來，我們部門經常在那裏聚餐，我和林小雨也常常一起去喫午飯。
記得有一次我感冒發燒，她還特意來這裏給我打包了熱粥送到我家。
餐館老闆看到我們，熱情地招呼：“喲，兩位好久沒來了！還是老位置？”
“對，謝謝劉叔。“林小雨微笑着說，但笑容有些勉強。
我們坐在靠窗的角落，這是我們最喜歡的位置。
我記得有一次加班到凌晨兩點，餓得前胸貼後背，跑來敲已經關門的餐館，劉叔硬是被我們叫起來做了兩碗牛肉麪。那天林小雨困得直打哈欠，卻還是堅持陪我把方案改完。
“記得我們第一次來這裏嗎？”林小雨突然問，手指無意識地摩挲着桌布上的一個小污漬。
我回憶了一下：“是你入職三個月後吧？那天你剛完成第一個大項目，興奮得非要請我喫飯。”
“你還記得啊。”她的眼睛彎成了月牙，但很快又黯淡下來，“那天我緊張得要死，生怕搞砸了。是你一直陪着我改方案到深夜。”
“那是因爲你確實有能力。”我笑着說，突然注意到她的手腕上還戴着去年生日時我送她的手鍊，“現在你已經是市場部的頂樑柱了。”
服務員端上了我們常點的菜——水煮魚、乾煸豆角和兩碗米飯。香氣撲鼻，我突然意識到自己有多餓。
“喫吧，趁熱。“林小雨給我夾了一塊魚肉，筷子有些發抖，“以後…以後就喫不到這麼正宗的水煮魚了。”
我注意到她的聲音有些哽咽。抬頭看她，發現她低着頭，筷子在碗裏撥弄着，卻一口也沒喫。一滴淚水突然掉進了她的碗裏，在米飯上留下一個小小的溼痕。
“小雨？”我輕聲喚她，心臟像是被什麼東西揪了一下。
她搖搖頭，慌忙用手背擦了擦眼睛，卻怎麼也止不住眼淚：“對不起，我...我就是有點捨不得。”
我心裏一軟，遞了張紙巾過去。她接過紙巾時，我們的手指短暫地相觸，她的指尖冰涼。
“別這樣，”我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輕鬆，“現在交通這麼方便，你想我了隨時可以來玩啊。”
“那不一樣。”她抬起頭，眼睛紅紅的，睫毛上還掛着淚珠，“再也不能每天一起喫午飯，不能一起加班到深夜，不能…不能隨時看到你了。”
我愣住了。五年來，我和林小雨的關係一直很好，但我從未想過她對我會有超越同事的感情。
現在看着她梨花帶雨的臉，我突然意識到什麼，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了。
“小雨…”我不知該說什麼好，只能笨拙地安慰，“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嘛。”
“我知道！”她突然提高了聲音，引得旁邊幾桌客人紛紛側目。她立刻又低下頭，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我就是…就是不想你走。”
我感到一陣心疼。伸手想拍拍她的肩膀，卻在半空中停住了。
氣氛突然變得微妙起來，我們之間的空氣彷彿凝固了。
“我…”我清了清嗓子，試圖緩解尷尬，“我回老家也是沒辦法的事。父母年紀大了，一直催我回去。而且…”我故意笑了笑，但笑聲乾巴巴的，“而且我媽說再不回去，好姑娘都被別人挑走了。”
林小雨猛地抬頭，眼睛瞪得大大的：“一定要找老家的嗎？”
我被她激烈的反應嚇了一跳，隨即明白了什麼。我感到一陣悸動，卻又不敢確定，只能裝作漫不經心地回答：“也不一定…主要是在這邊我也找不到對象啊。”
她的眼睛突然亮了起來，臉頰泛起紅暈，連耳尖都變成了粉紅色：“你怎麼知道找不到呢？”
她的聲音輕飄飄的，像是鼓足了勇氣才說出來的。
我的心跳得更快了。我看着林小雨羞紅的臉和閃爍的眼神，突然有了逗她的衝動：“那你給我介紹啊！”
“你…你喜歡…什麼樣的？”她咬着下脣問道，手指緊張地絞在一起，指節都泛白了。
我故意上下打量她，目光從她微微卷曲的髮梢，到小巧的鼻尖，再到因爲緊張而輕咬的下脣。
我慢條斯理地說：“嗯…要長髮，個子不用太高，笑起來有酒窩……”
每說一條，她的臉就更紅一分。她的手指無意識地卷着髮梢，眼睛卻亮晶晶地看着我。
“還要聰明能幹，會在我加班時默默遞上一杯咖啡…”我繼續說着，聲音越來越溫柔，“最好還曾經不小心把咖啡灑在我襯衫上…”
“王皓！”她羞惱地喊我的名字，臉已經紅到了耳根，舉起拳頭作勢要打我，卻在半路停住了。
“怎麼了？”我裝作無辜的樣子，“我在認真描述我的理想型啊。”
她深吸一口氣，胸口劇烈起伏着，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如果…如果有個女生很符合這些條件，願意和你在一起…你能不能不走？”
我感到心臟快要跳出胸膛。
我湊近一些，聞到她身上淡淡的茉莉花香，混合着一絲洗髮水的清新氣息：“那得看那女孩願不願意親我一下。”
她羞得抬手捶了我一拳，力道輕得像羽毛：“你……”
我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在周圍顧客驚訝的目光中，將她拉入懷中。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靜止，我感受到她急促的心跳，和微微顫抖的身體。
她的髮絲拂過我的臉頰，帶着陽光的溫度。
“其實我的離職申請…”我在她耳邊輕聲說，聲音有些發抖，“昨天就撤銷了。”
她猛地抬頭，眼中還噙着淚水，嘴脣微微顫抖：”真的？”
“因爲某個傻瓜昨晚給我發了99+的微信消息。”我笑着擦去她眼角的淚水，指腹感受到她臉頰的柔軟，“雖然全都撤回了。”
她把臉埋在我胸前，悶悶地說：“你都看到了？”
“嗯，看到了。”我收緊手臂，將她摟得更緊，“也記住了。”
窗外的夕陽已經完全落下，餐館的燈光溫柔地籠罩着我們。
劉叔在櫃檯後面笑眯眯地看着我們，悄悄讓服務員又上了兩瓶啤酒。
“所以…”林小雨抬起頭，眼睛亮得像星星，嘴角終於揚起一抹真心的笑容，“你不走了？”
我點點頭，額頭抵着她的額頭：“不走了。畢竟…”我故意拖長音調，“我還沒找到對象呢。”
她紅着臉瞪我，卻掩飾不住嘴角的笑意：“那...那我可以繼續給你帶咖啡了？”
“可以。“我笑着說，“不過下次記得，我真的不加糖。”
她突然湊近我耳邊，溫熱的氣息拂過我的耳廓：“其實第一次灑你一身咖啡…我是故意的。”
我驚訝地看着她，她的眼睛裏閃爍着狡黠的光芒，就像五年前那個莽撞又可愛的實習生。
陽光透過窗戶灑在她的側臉上，勾勒出完美的輪廓。
這一刻，我突然明白，有些離別，其實是爲了更好的相遇。
而我們的故事，纔剛剛開始。
